“彩凝,你觉得这个符大人是怎样的人?”婵夏问。
“一个奇怪的老头。”彩凝说出她的判定,想想,又补充了句,“迂腐王朝的追随者,这是督主的原话,督主曾经说过,符家忠烈有余,政见不足,本来他那几个儿子可以不用死的那么悲壮的。”
这话的确像是于瑾会说的,婵夏也这么认为。
如果不是盲目听从先帝那个二百五,二百五指哪儿符家就打哪儿,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人丁稀薄。
说白了,一家子的男儿,都白死了。
“哎,见了他本人后,我倒是能理解当年他为何会判出甄家冤案了。”
符辙心里皇权是高于一切的。
为了维护那至高无上的皇权,总是要做出些牺牲。
符辙当初接手甄家的案子,未必不知甄家的冤屈。
他若维护了甄家,便是坐实了天子无德欺男霸女,所以他选择了背离真相,按着先帝的意愿判了甄家。
从这个问题上也看出了于瑾与他的不同。
于瑾推行的厉行法治,若他主审甄家,定会还他们个公道,婵夏坚信他能找到维护皇权和坚守律法之间的平衡,绝不会用几十口人的命运填一个昏君的坑。
但尽管婵夏不赞同符辙为官之道,却也不希望甄霓对他下手。
符辙手握京城禁军虎符,若他遭遇不测,刚稳固的朝堂必将动乱,届时于瑾孤军奋战腹背受敌,那是婵夏绝不希望看到的画面。
只是她现在又找不到甄霓更不要提阻止甄霓的行动了。
今日与符辙初见,婵夏摸不清他的用意,又不好直接跟他谈桃花案,好在太保府守备森严,符辙又是武将出身,甄霓一时半刻找不到下手机会。
她现在就是搞不懂符辙到底为什么要见她,说是诊脉,她提了几次都被他找话题岔过去了,奇怪的老头。
去厂卫溜达一圈,本想找于瑾,却被告知他有事出去了,刚好厂卫有新案子,婵夏跟着查案,忙到傍晚才回府。
晚膳于瑾也没回来,倒是陈四回复了些精神,从房间里出来了,婵夏给他做的吃食一口没剩全吃了,只是问起那女骸骨的事儿,一问三摇头,再问掉眼泪。
搞得婵夏也不敢提这茬了,感觉她这两天犯了老男人煞了。
所有出现在她身边的老男人都怪怪的,她阿爹怪怪的,太保也怪怪的。
婵夏自己想不明白这都是为什么,只能等于瑾回来,想要跟他说说这些反常,让他帮自己分析下。
有事求于瑾,信于瑾得永生,这几乎成了婵夏多年养成的习惯,可是今晚的于瑾也反常,三更的梆子过了他还没回来。
婵夏等着无聊,突然想到符辙给她的盒子还没开呢。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支镶嵌玉花的双珠纹金发簪,云头凤纹上面镶嵌了一圈红蓝宝石,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婵夏素来嫌这些麻烦,总觉得不如银钱来的实惠,可这只簪不知为何,看着就有种亲切感,烛火下泛着莹莹的光泽,吸引着她的注意。
她突然想到青州一代有个传闻,说是三更三刻,对着镜子别簪子,镜子里能出现未来夫君的模样。
婵夏举起发簪,对着镜子刚想把簪子别上,然后就对上镜中那双黑漆漆的双眸。
于瑾正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满身酒气。
“啊!”出现了!
婵夏吓了一跳,这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开门怎么也没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