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你假惺惺,你与西跨院都是一伙的,我们郡主用不着你惺惺作态!”
婵夏上下打量她。
“钟妈妈,你是娘娘的陪嫁,娘娘把你放在郡主跟前,必然是对你信赖有加,我不信你是那没脑子的,妈妈你且冷静想,我若与西跨院是一伙的,为何刚好让你的人看到?”
钟妈妈被婵夏说得一愣,跪在灵前的那个小小身子慢慢转了过来。
“郡主,外面皆传你刁蛮任性,你若忍下这口气,王妃就算死也是不瞑目的!你要这么一直忍下去吗?”
周沫儿闻言勾起一抹苦笑,全无往日刁蛮:“我忍或是不忍,有何不同?你们不都那么想吗?就连”
就连父王,都是那么想的。
想到之前父王过来时,看到她的那抹眼神,周沫儿只觉心如刀割。
“你现在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我那贴身护卫远在京城都知道你恶名在外。”
钟妈妈横眉怒目,这是过来找揍的?说得是什么浑话!
“你与我说这个,有何用意?”周沫儿站起身,缓步走向婵夏。
婵夏跨步,附在她耳旁低声说道:“明日清晨,我会开棺验那死去的丫鬟,你若想证明自己的清白,便过来看——若你不战而退,便不用来了。”
周沫儿握紧的手微微颤抖,一双美目流露出各种情绪。
有惊诧,有猜疑,当这一切都褪去后,她的眼里变成一片空洞。
“何必做这无用功,人死了那么久,只怕是成了白骨,再验有何用?”
“谁告诉你,白骨就不能验了?且不说半年不一定会白骨化,就算真是一堆枯骨,我一样能验!”
只不过是,验出来的信息有限,难度稍微大一些。
“你真的可以?”周沫儿眼里迸射出期待的光芒,激动地伸出手,按住婵夏的肩膀。
瘦小的身躯,在这一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为了方便我查验,请你把案发当天的事,巨细靡遗地讲给我,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周沫儿迟疑。
钟妈妈上前拽开婵夏。
“郡主,你不要轻信,谁知道她是不是过来套话的?”
“郡主若有难处不便讲,也无妨,我明日开棺一样能查出来。”
婵夏转身,正要出去。
“留步。”周沫儿叫住婵夏,“可否与我找地方详谈?”
“郡主?!”钟妈妈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灵堂不远,有座湖,湖上有一凉亭。
晚风拂过垂下的轻纱,带来阵阵凉意。
“那日,桃红弄断了我的金绣线,我朝她发了好通火。”周沫儿看向远方回忆着当天的情景。
“那是我打算绣给我母妃的生辰贺礼,总觉得断了不吉利,我说了她几句,她突然朝我诡谲一笑,然后身子向后栽去,我眼看着她从倚栏处翻下去”
周沫儿打了个冷颤,她到现在都无法忘记,桃红死前那一笑有多恐怖。
表情狰狞,像是鬼附体。
“你是否也觉得我在狡辩?好好一个人,怎会仰面朝天地从楼上摔下去?我眼看着她后脑着地,流了好多血,她一直在笑”
“所有人都觉得我在撒谎,都以为是我推她下去,就连来查验的仵作也”
“你确定,她是后脑着地?”
“是,好多人亲眼所见,可唯独我与她单独相处时,没人看到。”
“她是怎么笑的,可否画下来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