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总有种恍惚的感觉……
张雁声名次有了不小的进步,在二班算得上是中等偏上了。
这主要是过去一直给她往下拉分的物理和数学这一次给她往上提分了。钱真的没白花,时间和精力也没白费。
看到这个名次,张雁声知道自己至少目前在二班是稳的,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自己的事踏实了,再在大排行上找徐立晨,从倒数第一百的位置往上找……没找到。
张雁声:“……”还是高看了他吗?
张雁声把目光往下移,终于在某个位置找到了徐立晨,换算了一下,那个名次倒着数是七十多名,比月考的名次退步了。
但张雁声没有徐立晨那么懵逼。她看了他的各科成绩还挺稳的,甚至比之前月考成绩还算是有进步,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他的名次为什么会掉下去了。
她可是知道她的同学们在期末一个个是怎么头悬梁锥刺股的。
她甚至猜到,徐立晨一定不知道――总觉得自己够努力了,不知道有人比你努力得多。
不过没关系,这个名次足够他升班了。
张雁声原本还想问问徐立晨去了哪个班,不料放学终于看到他的时候,徐立晨一看见她,竟然扭头就走掉了!
张雁声:“……”
行叭。
学校花了一两天处理各种班务杂事,随即便放寒假了。
最后一天,张鹤翎捧了奖状回来给张寰,喊了声“爸爸”,然后把那张“学习之星”的奖状往他脸前一怼!
小丫头那眼睛带着笑,放着光,全是期待。
张寰十分捧场,说:“鹤鹤真厉害啊,又拿奖状了?告诉爸爸,这次考第几?”
张鹤翎小胸脯一挺:“年级第一!”
“哗~”张寰拍巴掌,“厉害厉害!”
张鹤翎仰起头:“爸爸!”
张寰:“哎!”
张鹤翎乌亮亮的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张寰:“?”已经表扬过了呀!
张寰于是问:“是不是想要什么?跟爸爸说。”
张鹤翎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是。”
继续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张寰:“???”
张雁声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声“咳”了一声。
张寰看向她。张雁声给他使了个眼色。
张寰没懂。
张雁声压住胸口一口气,朝某个方向支了支下巴。
张寰扭头看了一眼,什么没都有呀。
转回头来看着张雁声,眼神很天真,很懵懂。
张雁声:“……”
张雁声做了个深呼吸,使劲用眼睛朝他手上打了个眼色。
张寰看看手里的奖状。
张雁声又冲那边支了支下巴。
张寰扭头又看了看那边。那边有……一堵墙。
张寰突然间醍醐灌顶!
“哦哦!”他反应过来了,“那什么,贴奖状!贴奖状!啊,鹤鹤,去拿剪刀和胶带来!爸爸给你把奖状贴上!”
张鹤翎脸上放光,笑吟吟地把手伸进衣服兜里……
左手掏出了胶带,右手掏出了剪刀――早就准备好了。
张雁声捂眼。
张寰觉得挺快乐的。
他把新奖状贴好,退后几步,叉着腰腆着肚子看了看。再低头看看小女儿发光的小脸。
忽然就能领略到养儿女的快乐了。
又感慨自己也真的老了――年轻的时候,哪耐烦做这些呢,都交给妻子了。妻子做好了,等他回来,会特意拉着他过来,大声告诉这是雁雁又得的什么奖,还给他使眼色。
于是他便心领神会地夸几句“雁雁真棒”之类的话捧场。
那时候,他能为孩子付出的也就是这么多了,其实并不能真正沉下心来去体会其中的乐趣。
但现在,他老了,沉淀之后,心似乎没那么浮躁了。他看着还有很多空白的墙壁,看着小女儿放光的脸,发自真心地体会到了快乐。
有些男人的可悲在于,当他们开始做父亲的时候,往往还没准备好。
当他们终于准备好了,孩子已经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