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嘴里的糖都不甜了。
而此时岑溪俨那头的气氛也变得冷凝起来。
“岑哥,要是陆白真的不行,咱们只能请老戏骨了。”
“那就现在想想可以联系谁吧!”岑溪俨没有立刻给出试镜段落。
他本来以为宫霖和尚培竣里总能有一个可以。却没想到这两人一个台词不行,一个台词没有共鸣感。完全不可以。
至于陆白……他随意抽了一个数字,对陆白说道,“开始吧!”
他连简单说戏和给陆白入戏的时间都没有,毕竟岑溪俨从一开始就不相信陆白会演。
然而下一秒,从耳机里传来的一声细细的气音,就让他的心也跟着蜷缩了一下。
岑溪俨敏锐的看像录音师。
玻璃的另一边,陆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跪了下来。他的麦拉的很低,几乎挨近地面。而陆白的额头也一样触碰在地面,身体蜷缩成了一团。
“卧槽!岑哥你抽的是被毒打的那一幕!”
岑溪俨恍然反应过来,是那一幕。也是《蓝色房间》整部剧最让人惊心动魄的一幕。
这是男孩第三次试图逃跑,而这次囚禁他的男人也不打算继续姑息,他要给男孩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他将男孩踹到在地,穿着皮鞋的脚踩上了男孩的手。然后他按住了男孩的后背,禁止他挣扎,接着,他的脚底一点一点用力,活生生将男孩的手指,一根根踩断。
男孩是有个钢琴梦的,曾经也在小镇的音乐节里大展身手。能够支撑他熬过虐待的,就是逃离之后可以继续视线梦想。
而现在,男人却将他的梦想,活生生碾碎了。
而陆白配的这段,就是男孩被踩断手指时的场景。
陆白发出的第一声气音,就是男孩疼痛至极的呻吟。
和众人一开始的印象不同,陆白演技非但不烂,而且好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去,把外面两个幼儿园小朋友叫进来。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演技。”岑溪俨对陆白的印象几乎瞬间扭转。
很快,尚培竣和宫霖也来了,导演组给他们一人一个耳机,让他们听陆白如何演绎台词。
入耳是一段隐忍的气音,每一声,都代表着彻骨的疼痛。代表着踩在手上的力道又更增加了一分。
疼这种感觉,如果快而很,也就罢了。一瞬间的剧痛之后,剩下的麻木反而没有那么难忍。可这种折磨就不一样了。
这不仅仅是肉体上的伤害,更多的,还是精神上的戕害。那个男人,在逼迫男孩,让他屈服,让他绝望,让他再也生不出背叛的胆量。
“不……”陆白的气音里陡然加了一个字眼。
众人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录音师里,陆白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可他们却仿佛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在逼问他,“还逃不逃跑了!”
“我,我……放开!”陆白突然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而他在地上的手指也猛地抽动了一下。接着是浑身都在颤抖。
“不行,不行,放开我的手。”他剧烈的挣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要反抗,他的手不可以出事。这是他最后的梦想。如果以后连钢琴都不能弹奏,那他逃离与否还有什么意义?
被活生生囚禁这么多年,他为人的资格和骄傲,也早就被磨灭了。
可男人,又怎么可能放过他?
至于这些挣扎的力道,对于强壮的男人来说,也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他的脚,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主人,主人我错了,不行,会断的。”
“你就是个恶魔,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我要诅咒你下地狱!”
“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求求您,放过我吧……”
从一开始的哀求,到屈服,到崩溃之下的诅咒,再到最终的绝望,陆白将这段心里变化演绎得淋漓尽致。
那一声声的惨叫,都像是叫到了人的心里。如果不是锁着门,甚至还有人想要冲进去,把陆白从地上抱起来,保护他。
但晚了,男人最后的力道压下。
陆白的身体猛地一弹,“啊——”
这一声惨叫绝望至极。不仅仅是痛到了极致,也是绝望到了极致。
他的手指断了,他再也弹不了琴了。至于以后还当人还是当狗,其实……也无所谓了。
因为,他的明天,已经彻底消失。
陆白的段落已经录制结束,他从地上站起来,半晌没有等到岑溪俨的评价,试探的问了一句,“需要重新再来吗?”
这一句话,让岑溪俨和外面所有亲眼看见陆白试镜的人都缓过神来。
第一反应就是,苍了天了,到底是谁他妈说陆白没有演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