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闪,看了看乔夕。
“你这一路上,有见过她补充养分吗?”
只要是幼崽,就一定会大量汲取养分。
“养分?”睫毛微颤,乔夕思索道:“我不清楚,但是她每到一个林间都会离开一会儿,说是去吃东西···”
“想来它需要的养分,应该和绿植有关吧!”
“原来如此。”了然的点点头,砚青扭头对砚白解释:“它还未成年就强行化形,想来还是离不开泥土的。”
毕竟幻灵成年后,就会和精灵族一样,不需要进食也能存活。
“嗯。”尴尬的扯了扯唇角,乔夕拿起杯子猛灌几口茶。
说起来阮洁确实挺幼稚的。
但没想到···竟然是未成年。
一想到之前两人还吻了好几次,她就···
“那个···”自觉心中有鬼,表情就不自觉僵硬起来,乔夕话锋一转,岔开话题:“你在西都这里怎么样?”
“还好。”砚白直言:“混了个官职。”
“那现在天下局势如何?”
“南城挑衅了几次,西都决定迎战···北边一没什么动静。”
···
通过砚白的三言两语,乔夕大概明白了剧情进展到了那一步。
南城西都的战争就要开始了,这一战会足足打上一年。
一年后,南城大败,西都虽然胜利,却也是惨胜。
况且在战争结束没多久后,旱灾就开始了。
人类的灭绝之路也从那时候正式开启。
想此,乔夕深吸一口气:“有件事我想同你说一下。”
她必须要将旱灾的事情告诉砚白。
一是为了早早做准备,二也是为了试探砚白的态度。
“事情就是这样的···”将系统给出的背景用‘梦’的叙述方式说出来,乔夕沉思道:“所以我觉得,这场战争实属不必,毕竟明年的旱灾,才是人类共同抗争的‘敌人’。”
旱灾属于天灾,是无法避免的。
可战争却能。
人类的生存率会随着战乱停止,而大大增加。
“你说的这些···”语气微顿,砚白的直直的盯着她:“让我如何能信。”
只是凭着口中不知真假的梦境,就来劝自己放弃争斗。
她怎么可能会愿意。
“这虽然只是梦!但是很多事情其实都已经有了端倪···”
就知道她不会相信,乔夕毫不意外的继续编道:“比如说梦中的一些事情,基本都实现了。”
想了想,她又挑了几个近期发生,不会影响大局的事情说了说。
有着系统给出的资料,她就算说的再详细都没有问题。
而随着她一件件一桩桩的往出倒,砚白原本还漫不经心的神情也逐渐严肃了起来。
一两件事情也许是巧合。
可这么多事情加在一起,就不能算巧合了。
更别说乔夕还给出了近期的预言。
“作为主帅,率三十万大军攻打南城···”
自言自语般低喃,砚白垂下眼帘,静静的看着杯中茶水。
碧绿色的茶叶在水中浮浮沉沉,就好像是她那颗乱跳不止的心。
三十万大军啊···
“我明白了。”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砚白张口止住了她的话。
“看来你的梦,确实是有预言成分。”
视线扫过另一侧的厢房,她抿抿唇,冲乔夕笑了笑:“你的幻灵,也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比起那些外在的强大。
这种可以预言的能力,更为可怕。
“啊??”
这关阮洁什么事?
思绪有一瞬间的凝固,但很快,乔夕便明白了。
面色古怪,她开口道:“你是说···我的梦和软软有关系?”
“自然。”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砚白温声解释道:“我们精灵族基本不需要睡觉,更别说做梦了,五百年来,你可能是第一个做梦的精灵族。”
乔夕:“····”
难怪她这个世界就没做过梦。
“所以我猜测,你会做这种梦,还能给出预言,是和你的幻灵有极大关系。”话语在这里顿了顿,砚白不留痕迹的瞥了砚青一眼:“精灵和幻灵的关系,远比别人想象中的亲密,我们几乎可以称为是一体的。”
“····”
嘴巴惊愕的张张合合,乔夕很是勉强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她为什么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果然。
预感成真了。
“你不知道吗?”很是奇怪的看了看她,砚白直言道:“幻灵和精灵一直都是相辅相成的,所以很多事情都能做到同步,就算是能力。”
许是话都到了这儿,她便顺着话头,继续往下说。
“精灵族的寿命只有一百年,但幻灵却是一千年,所以···精灵族只要同幻灵交·欢,就会共享生命,共享能力!有时候,连想法都能共享!也就是说,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心有灵犀。”
“···”
感觉整个人都是懵的,乔夕动了动唇,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会做梦,一定是和幻灵有关。”十分肯定的做出总结,砚白笑了笑:“看来阮洁确实很强大,就算是未成年也能预知未来,并且影响到你。”
说道这里,也许有点不放心,她顺嘴问道:“说起来···你们还没有交·欢吧!”
“交、交·欢!”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乔夕一脸惊悚。
让她去和阮洁做那种事?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只是把阮洁当成自己养的崽子,可不是别的!
“没有!绝没有!”她只差对天发誓。
她怎么可能那么禽·兽!
更别说她可是有深爱的人!
“真的?”砚白挑了挑眉,“就算做了我也不会怪你,毕竟你不清楚她未成年。”
“没有!!”乔夕要醉了。
她真的没有那种心思!
而且阮洁还顶着和自己一摸一样的脸,真是看见就萎了。
“哈哈哈···不用害羞~”瞧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砚白懒懒的撑了撑脑袋,调笑道:“和幻灵交·欢,是至高无上的享受,只要一次你就会爱上那种感觉。”
“等它成了年,你们就可以试试了。”
乔夕:“···”
这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65、她的第四个人格10
那日的对话着实吓到了乔夕。
以至于后来的好几天内,她都无法直视阮洁。
而对于这一点,那个人显然有所察觉。
于是,她黏糊的更紧了。
不管乔夕要去那里,做些什么。
阮洁准跟在后面,想尽办法的去吸引她的注意。
对于这些,乔夕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通通敷衍+无视。
直到某一天清晨,她看到了被窝里未着寸缕的那个人。
·····
“你给我起来!!”
被她赤·裸的身板压得气血翻涌,乔夕别开眼,气的浑身都开始哆嗦。
“不要··”软绵绵的哼唧一声,阮洁撅着小嘴,开始质问了:“你这几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寻常都不怎么理我···”
“我生气了。”
绵软的小手扯了扯那人的脸颊,阮洁从上而下的盯着她。
“嘶···”
腮帮被她扯的很是难受,乔夕晃了晃脑袋,无奈极了:“你先下去,我们这样不合适。”
两人这样在床上叠在一起,实在很不雅观。
“有什么不合适的。”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阮洁十指微动,细细的将她的五官都描绘了个遍。
指尖在那人的唇齿边停下,她懒懒的一掀眼皮,道:“不就是交·欢嘛!我行的。”
那日她们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如果她想,她随时可以。
“???”
双眸瞪圆,乔夕被这虎狼之词吓了一跳。
“你行什么啊你行,给我下去!”
没好气的屈起腿,她想将身上的人踹下去。
然而膝盖刚刚弯起弧度,阮洁就猛然朝前凑了凑。
娇软的身躯居高临下的把她压了个实实在在。
紧接着···
乔夕便感觉到膝盖上,有什么软软绵绵的东西狠狠的刮过。
“····”
“唔。”闷哼一声,阮洁尾音拉长,在她耳畔徐徐说道:“我已经长大了。”
能化形就代表已经成年,她和别的幻灵才不一样呢!
况且在这半年多来,她的身高外貌也已经和成人无异。
就是比起乔夕,也稍高一些。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动了动腰身,继续磨了磨。
“砚青等级太低,不配和我相提并论!”她说。
温软的花朵儿,酿了蜜,就算隔着衣服,乔夕也能清晰的感觉到……
她确实已经成年了。
“你!”脸颊倏然爆红,她呆呆的屈着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这个人,怎么就如此大胆呢?!
怎么能、怎么能…
越想越难为情,乔夕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于是她咬咬牙,就算刮了不该刮的地方,她也要将那人弄下去!
片刻后。
“呀~”
娇嗔一声,阮洁被那人毫不客气的踹下了床。
傻傻的跌坐在地上,她半晌没反应过来。
白皙的身躯被少许长发遮掩,她双腿修长,满是旖旎风光。
挺翘的山丘上绽放着漂亮的红梅,再往下便是粉嫩带蜜的桃花。
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美丽。
“你快给我把衣服穿上!”
视线略过那人狼狈的样子,乔夕心里一顿,隐隐有些后悔。
自己好像是有点太粗暴了···
从一侧拿起袍子扔给那人,她不大自然的别过脸:“谁让你要那样!”
她也是没办法了。
“···”
眼眶悄悄地红了一圈,阮洁眨了眨眼,委屈的差点掉下眼泪。
她想,她一定是被嫌弃了。
闷不做声的扯下头上的袍子,她一言不发的从地上爬起来。
偷偷抹了抹眼泪,阮洁闷头穿衣服。
许久后。
只听房门一开一合,房间内便再次恢复平静。
“···”
目送着那人哭哭啼啼的出去,乔夕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今日的事情到底有些出格。
她不能心软。
·····
·····
前些天和砚白说的那些话,将由她先代为禀报。
这天下午,支开阮洁,乔夕等到了匆匆前来的砚白。
“十七!”
推门从外面走进来,砚白刚一进门,结界就无声的张开了。
“我已经和城主如实说了,他说要见你一面。”她说。
神色淡然,好似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
“如实说?”顺手拿起茶壶,乔夕一边沏茶一边问:“你是怎说的?”
“就是把那日我们说的话都告诉他了!”点了点头,砚白在座位上坐下:“西都城主曾受恩于我们精灵族,这些年在外我也一直受他照顾。目前来说,还算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想了想,许是怕乔夕还不放心,她又补充道:“更何况城主和我有一笔交易,在未达成前,他不会轻举妄动。”
“交易?”
眉头一挑,乔夕没想到竟然还有内情:“什么交易?”
到底有什么是她还不知道的?
“是一个很久之前的约定。”
拿起茶杯润了润喉,砚白直言道:“大概就是···他送我们精灵族一个岛屿用来安家,而我用能力帮他赢得天下。”
精灵族天生就可以聆听万物,这样的能力非常适合打探敌情。
故此,早在数年前,砚白就以此为筹码,来为精灵族讨得生机。
“岛屿···?”
双眸无意识的瞪大,初次听见,乔夕只觉得这个交易内容有些熟悉。
“岛···”
反复呢喃了好几遍,她若有所思的用手指点了点桌面。
忽然,脑中一阵电光火石。
她好像明白了。
原来如此···
难怪原著剧情中,精灵族的最终命运是去了某个岛屿。
原来从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铺垫了。
可是···
“为什么非要和他交易?如果是岛屿···”她有些疑惑:“我们就不能自己去吗?”
只要知道岛屿在哪儿,他们精灵族就可以自己过去。
为什么非要和人类交易。
“自然是因为我们没有船只。”抿了抿唇,砚白自嘲的笑了笑:“那座岛屿要从西海出发,行驶好一段距离才能到。可西海边界被放了重兵,船只也被摧毁彻底,想要在人类眼皮底下偷偷离开,根本不可能。”
“城主···也是防着我们的。”
精灵族的能力让人又爱又恨。
人类终究是疑心病太重了···
在没达到预期目标时,是绝不会放他们离开。
“不过好在,人类还不清楚我们现在藏匿的地方。”
这也是砚白敢独自交易的原因。
就算有所变故,最多死的也只是自己。
“你……”心情很是复杂,乔夕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再多的安慰,在这样的情况的下,也不过是轻飘飘的几句话而已。
她没想到砚白竟然打算一个人扛下所有。
“没事,你不必为我担心。”砚白笑了笑,“这件事我没有告诉族人,他们还都不清楚。毕竟能不能成功,还很难说。”
“十七,我也希望你能帮我保守秘密。”
“我明白。”深吸一口气,乔夕点了点头:“我会帮你的!”
一个岛屿怎么能够?
她可是打算让精灵族和人类一样,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
而不是一避再避。
即将到来的天灾,何尝不是一种机会呢?!
眸光微闪,乔夕握了握拳,暗暗下定决心。
……
……
和城主见面的那天,正巧是一个阴天。
由砚白她们带领,乔夕带着阮洁,一同踏入了城主府内。
走过前方雅致的小花园,她们一行四人来到了戒备森严的书房。
向门口的官兵说明情况,乔夕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等待着里面人的传召。
“等下你们进去!我就不去了!”
陪着她一起站在门口,砚白扭头对她轻声道:“我会在客栈等你。”
毕竟这次城主只召见了她们二人。
“好。”
乔夕微微颔首。
话音刚落,门里便有了动静。
“城主召见!”
··
早在见面之前,乔夕就知道,西都的城主是一位年轻男子。
但没想到,会是这般年轻。
看着站在书桌前正埋头写字的男子,乔夕不动声色的将其打量了一遍。
身躯瘦弱,皮肤雪白,看上去很是弱不经风。
不仅如此,端看脸,只会觉得他最多十□□的年纪。
这要是走在街上,估计都没人会相信,手握重兵的城主,就是这么一个毛头小子。
“城主。”
收回视线,乔夕心里有了计较。
“···”
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年轻的城主手握毛笔,行云流水的继续写字。
一时之间,房间内安静下来。
有一种诡异的气氛,正在逐渐扩散。
一盏茶后。
跟着一起来的阮洁忍不住了。
“···”
眉头一拧,她不动声色的碾了碾自己的食指。
紧接着,一阵强风吹过。
乔夕便眼睁睁的看着城主满桌子的字画,被吹了个满天飞。
包括他正在写的那一张。
“啧。”
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阮洁唇角上扬,悄悄地勾了勾乔夕的手指,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咳。”
用眼神制止了她的小动作,乔夕脸色一正,干脆扬声挑明:“城主找我来,就是为了让我欣赏您写字吗?”
精灵族和人族本就关系微妙,她也不能表现的过于好说话。
这本就是一场博弈。
“抱歉。”
十分好脾气的放下毛笔,一直垂头不言的城主总算是抬起了头。
“我这个人一写字就有点忘乎所以,这次多亏姑娘提醒了……”
“怠慢了姑娘,还望不要介意。”
慢斯条理的整了整衣服,他从书桌后走了出来。
66、她的第四个人格11
“你是说,一年后会有旱灾发生是吗?”
温声打断了她的话,城主往后靠了靠,含笑着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件事一定会发生?”
“是这样的···”点了点头,乔夕坐在椅子上,将之前对砚白说过的说词重复了一遍。
只是这一回,她没有说自己是通过梦才得知,而是说自己是因为幻灵的预言才知道。
这样更加有可信度。
“是她预言出来的?”
目光诧异的瞥了眼一侧阮洁,城主端起桌上茶水抿了抿。
对于精灵族的伴生幻灵,他也还算了解。
毕竟是和砚白打了多年交道的人,这点事自然很清楚。
“你的幻灵拥有预言能力?”他问。
“是的。”乔夕眨也不眨的承认了。
早在来之前,她就已经和阮洁通过气儿了。
预言到底是不是因为幻灵,这都不重要。
只要能让对方相信她所说的,就算撒谎,也无所谓。
反正她手握剧本,不怕翻车。
“难怪···”眸光微闪,许是是想起了什么,城主放下茶水:“你所说的事情,我是完全相信的!毕竟很多地方已经有了征兆,但单凭这一点,你能说服我,却无法说服我的军团。”
语气不疾不徐,他徐徐说道:“你可能不清楚,这场战争并非我西都挑起,我们更多的是自保而已···所以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这场战争决定权都不在我们。”
“等等···”
耳畔是他的话,乔夕皱了皱眉,不解道:“你刚才所说···很多已经有了旱灾征兆,这是怎么回事?”
南城西都的这点事,在来之前她就很清楚了,所以并不意外。
但旱灾居然有征兆这一点,她却丝毫不清楚。
砚白也没提过。
“你不知道吗?”惊愕的看了她一眼,西都城主很是不解:“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听砚白说,你前阵子是从南城那边一路过来的。那又怎会不知南城那边的事?”
“南城的事?”
乔夕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是的。”城主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南城那边的丛林,开始莫名其妙的枯萎。林中所有的树木花草,皆是一夜之间全部凋零,可谓寸草不生。”
“不仅如此,就在两个月前,他们的许多田地也都一一遭殃···如今正值秋收,他们几乎颗粒未收,所以才会如此迫切的想与我们斗争。”
指尖轻点桌面,他直言道:“故此,这场战争,不可避免。”
南城的人想活下去,就必须掠夺他人。
很不幸,西都距离最近,而且又水土肥沃,会被盯上也在所难免。
虽然他们也不会任人宰割。
“这···”
面露震惊,乔夕有些哑然,心里一片惊涛骇浪。
她从南城过来,自然很是清楚。
南城那边最丛林居多,地广人稀。
按理说自给自足完全绰绰有余。
可没想到···如今竟然会到了这个地步。
也难怪会选择挑起斗争。
“我明白了。”闭了闭眼,乔夕暗吸一口气,稳下心神:“现在的局势确实紧迫···”
不管是战争,还是即将到来的旱灾。
没有一件是小事。
可再怎么,她也不能任其发展。
“城主。”表情严肃,她忽然出声问道:“如果我说服了南城不再攻打西都,你可会放过他们?”
她需要了解一下西都这边的态度。
“说服?”似乎是被的她话语取笑,年轻的城主面容微松,差点笑出声。
但良好的素养,还是让他忍住了,并很快的给出答案:“如果你真的能说服南城不侵·犯我们,那么我自然也不会主动挑起战争,毕竟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明年的旱灾不是吗?”
“有城主的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乔夕知道,现在的主要问题还是在南城。
“明日一早,我会亲自前往南城说服他们,还望城主在这段时间内,尽量不要和他们爆发冲突。除此之外,北城那边···就劳烦城主帮忙传达了。”
想了想,乔夕又道:“旱灾即将来临,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
无论心中有什么阴谋诡计,活下去才是真。
“我自知晓。”双眸含笑,城主看了看旁边阮洁,微微颔首:“那么,我便等你的好消息了。”
·····
·····
一场谈话就此结束,从城主府走出来,乔夕平淡的面容瞬间沉了又沉。
可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爱子如民’的好城主啊!
若非知道他有一统天下的野心,也许还真能被他骗了。
“算了。”
冷笑一声,乔夕不想再计较了。
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南城。
也许刚刚城主的话并没有几分是真,但南城寸草不生的事应该是真的。
毕竟这种大事,说假话很容易被识破。
也就是说···
“怎么会突然就枯萎了呢···”
乔夕怎么也想不通。
明明自己来的时候,还都好好的。
怎么短短半个月,就变成了这样。
难道真的是旱灾的预兆?
“莫非这就是天命?”她低声自语。
“···”
沉默着跟在她屁股后面,阮洁压根不敢吱一声。
南城会变成那样的原因,别人不清楚,她可是很清楚。
这那是什么旱灾预兆。
明明就是被汲取了生命力而已···
“···”
下一次,她还是去远一点的地方补充养分吧!
舔了舔下唇,阮洁暗暗心想。
而此时走在前面的乔夕,任是如何去想,也绝不会料到。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一直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
当初来西都时,乔夕二人是绕了远路,又徒步走来。
故此才花费了半年多的时间,而这次去南城,事出紧急,自然不能再徒步走了。
由砚白做主,在军营里挑选了两匹好马,两人一大清早便离开了西都。
精灵族是大地的宠儿,可以聆听万物的声音。
这样的特殊性,给她们带来不少便利。
运用能力,通过天上的鸟儿,她们知晓了不少事情。
比如南城的情况,到底有多可怕。
土地的荒废造成了百姓的恐慌,偏偏首领又是个暴性子,这大半年来,硬是以血铁手段,将南边整顿的服服帖帖。
这场因为荒地造成的惶恐,在一场屠杀后制止住了。
怒不敢言,任人宰割。
这便是南边绝大部分百姓的真实想法。
···
消息知晓的越多,乔夕的心情就越发急躁。
但再着急也要谨慎赶路,按照来时的路原路回去,避开城镇,她们日夜兼程,终于在两个月后到达目的地——苑城。
而此时,虽然战争还未彻底开始,但南西两边的边境已经有了摩擦。
可谓一触即发。
匆匆将马儿藏在附近荒林里,乔夕带着阮洁,灰头土脸的准备入城。
这时候,南西的差距便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
在西都那边,出入城门都需要严格检查。
而在南城,就截然相反。
出入别说检查了,城门口连个守卫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警惕的打量着四周,乔夕怎么看都觉得很不正常。
哪里有这种敞开城门任人来往的城市!
更别说还是乱世。
作为最高首脑居住的城,怎么会这般随心所欲。
“我们晚些再进去。”
打探了一圈,也没看到一个守卫。
乔夕咬咬牙,决定晚上再说。
夜晚就是最好的伪装,如果晚间也还是这样。
那么不管有没有问题,她都会进去。
“嗯···”
神色恹恹的摸了摸自己脏兮兮的头发,阮洁耸拉着脑袋,很想找个河流清理一下。
可她知道···乔夕不会同意。
这两个月来,那个人有多拼命,她是看在眼里的。
若非怕累死马儿,恐怕一路上都不会停下。
如此,两个人其实已经两个月没有好好洗漱了。
“···”
越想越觉得哪儿哪儿都在痒,阮洁挠挠头发又挠挠身上,整个人的情绪更加低落了。
“你怎么了?”
终于有了闲时间注意别的,乔夕刚一转头,就撞上旁边一张要哭不哭的脸。
“没什么。”
脑袋垂的更低了,阮洁默默后退两步,拉开两人距离。
“???”
眼睁睁的看她后退,乔夕纳闷了:“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脏。”
抬了抬头,阮洁委屈巴巴的看了她一眼。
两个月没有好好洗漱,她自己都受不了,更别说那人。
她已经不是那个白白净净的幻灵了。
想到这里,阮洁瞬间红了眼眶。
“臭··”她说。
“···”
虽然早知道那个人爱洁,但也没想到她会因为这个委屈的哭起来。
嘴角抽搐,瞧着对方难过的小模样,乔夕有些好笑的开口:“你想洗澡就告诉我啊!我们虽然时间紧迫,但是洗个澡的功夫还是有的。”
“唔···”晶莹的泪珠掉的更快了,阮洁动了动唇,呜咽道:“我不敢。”
她可不敢要求太多。
谁让她做了错事呢?
要是这个人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让事情变成这样,让她如此劳累的赶路。
那么她一定会生气,然后再也不理自己。
一想到这里,阮洁就有一种不能呼吸的感觉。
这也是她为何一路上都乖乖听话的原因。
“好了,这有什么不敢说的!”
哭笑不得的往前走了几步,乔夕想了想:“反正距离天黑还有几个时辰,我现在带你去找水洗洗。”
再不洗洗,这人怕是得哭出一条河来。
“嗯嗯···”
呜呜咽咽的抹着泪眼,阮洁点点头,乖乖跟上。
这可是她提出来洗澡的···
正好她也饿的不行了···
……
67、她的第四个人格12
那晚的潜入计划还算成功,只是后来第二日白天,还没等乔夕打探出南城城主的位置,她们就被发现了。
在官兵的五花大绑下,被送进大牢,两人连开口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如今。
进入牢中也有三日了。
“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了,阮洁靠在乔夕身侧,连声质问:“你当时为什么不让我出手?”
如果当初她能出手的话,她们也不至于被关在这里。
视线扫过周围并不算好的环境,她拧了拧眉,脸色十分不好。
“怎么能出手呢?”面色同样不怎么好看,乔夕忍住心里的躁意,勉强解释:“这次我们来是讲和的,随便出手岂不是落了下风。”
虽然现在也没多好。
“可是他们什么时候能来见我们?我可不想再关在这里了!”气呼呼的别过脸,阮洁用行动表示了自己的不满。
紧挨着那人的身躯往外挪了挪,她鼓了鼓腮帮,干脆留给她一个后脑勺。
“快了快了。”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如此作态,乔夕烦躁的心情,奇异的平静了不少。
“南城一定早就发现了我们……更甚至还知道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否则又怎么会如此及时的,将她们捉住。
正因为这样,就一定会有人来见她们。
不管是询问还是别的,总归是会来。
“喔…”闷闷不乐的垂着小脑袋,阮洁悄悄地握了握拳。
她发誓,最多再等三天。
如果还没有人来,她就破了这大牢。
……
……
许是心中有念,第二日一早,她们便被提审了。
昏暗的‘审讯室’里,放置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血腥味儿刺鼻,每走一步,好似都能感觉到那种黏黏湿湿的触感。
此时,‘审讯室’里正端坐着一位身着盔甲的女子。
那女子腰间挎刀,长发盘起,很是英姿飒爽。
最初看到该女子的时候,乔夕还未反应过来。
等到那人开腔说话后,她才恍然明白。
原来这便是传说中的南城城主。
没想到会是一位女子。
“说吧。”
将腰间的长刀卸下,女子将其搁在面前的桌上。
“你们来我南城有何贵干。”
“……”
他们果然早就有所察觉。
缄默一瞬,乔夕开口了:“我们是代表西都来讲和的。”
“讲和?”眉头微挑,女子扬了扬唇,懒洋洋的往后一靠:“行啊,那就讲和。”
“……啊?”
一肚子腹稿还没说出口,就不用再说了。
乔夕惊愕的眨眨眼,半晌反应不过来。
“怎么。”轻笑一声,女子扫过对面两人:“西都不是要讲和吗?我同意啊……只不过我们也有要求···”
“什么要求?”
“也没什么……”垂眸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指,女子淡声道:“你也知道我们南城现在的情况,大家都吃不上饭、饿着肚子……所以你们西都得帮我们渡过难关!既然要讲和,就先拿出诚意来,怎么也得拨三个城给我们吧!”
“什么?”
三个城池?
双眸瞪大,乔夕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三个会不会太多了?”
要知道西都一共也才六个城池。
一口气就要了一半儿,能答应才怪。
“多?”好似被她的话给激怒,南城城主面色一冷,瞬间抬起了头:“你可知道我南边有多少百姓?多少张嘴吗?”
现在南边颗粒无收,他们连基本的伙食都没办法保障。
“你以为三个城池很多?可在我看来一点儿都不多。”冷笑一声,女子直言道:“如果连这一点都不能答应,我们凭什么答应讲和。”
连最基本的填饱肚子都做不到,还讲什么和?
“不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愚蠢的话,乔夕面色一整,讪讪开口:“我的意思是……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比如说从西都运粮之类……”
三个城池实在是太多了,西都那边肯定不会松口。
可她又不想让大家开战,就只能另想办法。
“运粮?”眼底闪过一抹讥讽,女子抿了抿唇,像在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你可真是天真。”
利索的从座位上站起,她拿起桌上的挎刀,冷声道:“我已经给出了我的态度……既然你们不接受,那么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是给城池,就是开战,不会有第三种选择。
“等等!”眼瞧着对方作势要走,乔夕咬咬牙,干脆道明来意:“其实讲和对我们大家都好……实不相瞒,在一年后,人类将会遭遇史上最难渡过的旱灾!”
简要的说明重点,她很希望能通过这些说服对方。
如今人类已经不能再内斗了!齐心合力才是最重要的!
“旱灾?”
表情古怪的听完她的话,女子顿了顿欲走的身形,重新转过身来。
好似第一次见到般上上下下的将她们打量了一遍,南城城主‘噗嗤’一声笑开了。
“小妹妹,我看你不是天真,而是愚蠢!”
就凭她口中所谓的预言,就凭那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就想让自己举手投降,未免也太过于自信了。
“你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状况啊……”面上的笑意逐渐变浅,女子理了理自己身上的盔甲:“预言是真的又如何,会发生旱灾又如何?我只知道如果现在不战,我们南城的所有人,根本活不到明年!”
“所以……”一字一句的,那人居高临下的质问她:“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停下?!”
……
有什么资格让他们停下?
耳畔回荡着女子毫无感情的质问声,乔夕呆呆的坐在原位,如同当头一棒。
是啊…
她有什么资格来阻止这场战争?
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明白。
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开着上帝视角说要帮助人类。
可实际上…她除了动动嘴皮,什么也做不了、做不到!
可笑。
着实可笑。
“……”
浓密的睫毛颤了颤,乔夕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内心中的复杂和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