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18·茶道(15)(2 / 2)

师兄他会读心 桃之幺 9701 字 2023-05-16

徐秉智被苏漾吓了一跳,不过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淡定了下来,刚刚会议室里苏漾的表现也颇让他刮目相看,所以此刻笑笑没说什么。

但是有人憋不住了,姚鸿都因为被徐秉智敲打了不敢造次,但是鲍康快人快语,呵斥道:“你干什么这么急匆匆的?”

苏漾瞥了一眼他还没自己高的警衔,没搭理:“徐厅,柯顾想见您一面。”

徐秉智这下有些为难了,看了一下手表,说实话这会儿赶过去已经有些晚了。苏漾当然知道,当机立断道:“柯顾也是我的师兄,本来他是想博士毕业后留在M国的,因为受我们老师影响,所以想回国为犯罪心理学做一些贡献。”

苏漾调动起了徐秉智的兴趣:“你们老师是……”

“我们老师是寇学林教授。”

徐秉智显然是没有想到了,怔愣后语气温和了下来:“寇老师现在身体还好吗?”

按说林厉和寇学林是朋友,徐秉智比林厉资历高,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但是苏漾想起了一件事,是老师从前跟他们说案件的时候提到的,说是他当年力排众议帮过一个警官破了一个连环强·奸·案,因为那个悬案的第一个受害者就是警官的学妹,后来警官也因此立功,后来一路高升,苏漾隐约记得当初寇学林提过徐秉智的名字。

“老师昨晚家中被人动了手脚,煤气泄漏。”

徐秉智的脸陡然变色:“那他人……”

“他人现在很好,事发的时候他们全家人都不在家,老师平安无恙。”

“查出来了犯人吗?”

“韩弈。”苏漾顿了顿又道,“虽然现在韩弈拒绝我们的问题,但是我们抓到了他的同伙,因为这个同伙和老师有渊源,所以救了老师一命。”

徐秉智突然看了一眼林厉,林厉不惊讶,淡定地迎着他的目光。两人的目光交锋了十几秒后,徐秉智叹了一口气:“走吧,我跟你去见见柯顾。”

苏漾一喜,带着一行人去了师兄待的房间。见到师兄的时候,苏漾鼻头一酸,说是不明不白真的没说错。手铐给师兄松了,但是警号肩章都没有还给他,甚至连手·枪都没有还给他。

见苏漾带着徐秉智进来,虽然柯顾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他认得肩章也看得出这个人气度不同,站起了身。

林厉先开口了:“小顾,这两天休息得好吗?”

柯顾笑着回道:“让您担心了。”

这个回答很妙,既回应了林厉的关心,但并没有对林厉的问题进行正面回答。有时候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深谙心理学的柯顾比谁都明白。

林厉叹了一口气:“我当初邀请你来市局帮我们一起组建特案组,没想到会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徐秉智这下真有气了,从刚刚开始憋到现在,不过不是对着柯顾的,是对着林厉的,但是这会儿有气也不能撒。

“你就是柯顾?我都听说了,海外归国人才,犯罪心理学博士。”

柯顾笑笑:“您谬赞。”

徐秉智看着他的神色,面容中带着些憔悴,眼睑上也有着淡淡的黑眼圈,估计也是一宿未睡。但让徐秉智另眼相看的是,柯顾不卑不亢的淡然气质。

林厉算计了他一把,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师弟的眼光,柯顾确实是一个不差这份工作,也不会依附于他们的人。这么说吧,有人加入警察队伍是为了理想,有人是为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在徐秉智眼中,柯顾两种都不是,既不是单纯为了理想,更不是为了一份工作。

他看不清柯顾的意图。

柯顾率先开口了:“您来是为了询问我于信东的死亡吗?”

徐秉智当然不想问这个问题,但是柯顾开了口,他只能接下去:“你做了吗?”

“当然没有,我是恨他,但是我没有打算杀他。”

“这倒是很少见,你恨他但是你却不打算杀他,那你本来打算怎么做?”

“把他当年做的那些龌龊事全都公之于众,他必须得跟师弟道歉。”柯顾见徐秉智不太信的样子,又补了一句话,“更何况,我要是想折磨他,根本不需要用杀人的方式。”

徐秉智愣了,他看着柯顾的双目,这个年轻人他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呢?眼前的双目黝黑而深邃,就像是个黑洞,可以吸收所有的光芒。

“我什么都没想。”柯顾声音很轻,“我觉得杀了他才是脏了我的手。”

不对,徐秉智一个恍神,柯顾的瞳色分明是银灰的,就这么一个念头,随即清醒了起来。

徐秉智看着柯顾,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你说什么?”

柯顾表现得有些茫然:“您说什么?”

“我说你刚刚说什么。”

徐秉智看向周围的人,周围的人都没有他的震惊,反而用错愕的目光看着他。

难道是他的幻觉?徐秉智揉了揉眉心,触及到的却是一片冰凉。

额头上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您没事吧?”柯顾关切道。

“没事。”徐秉智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拍了拍柯顾的肩膀,“好好干。”

“于信东的案子……”

“交给你们了,我想你们一定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

“定不辱命。”柯顾对着徐秉智敬了一个礼,看着这个标准的礼,徐秉智突然间心定了:“柯顾,你为什么回国?”

“为了我在乎的人,在乎的事业,在乎的理想。”

徐秉智定定地看着他,良久:“我知道了。”

随即他下达了命令,柯顾复职,全局大会的时候督察组要当中宣读调查结果。

姚鸿一百个不愿意,但是他也只能像个鹌鹑一样乖乖点头,谁能徐秉智就跟下了蛊一样,性格一百八十度转弯。要知道,这位领导从来是吃软不吃硬的。

临走前,徐秉智叫走了林厉,林厉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他上了车:“领导,有什么吩咐。”

徐秉智瞪了他一眼:“刚刚你真的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林厉摇头。

徐秉智舔了舔干涩的下唇,靠在椅背上,这么一靠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凉凉的一片,是冷汗快干透的感觉。

“那个柯顾……”

“怎么了?”林厉不知道徐秉智在纠结什么,他这个师兄本来心思就重,他们虽然感情不错,但却不算是完全的一路人。

“师弟,你能控制住他吗?”

“什么叫控制?”林厉彻底迷糊了,“柯顾真的很能干,人也很正派,于信东的事真的不会是出自他的手。”

“我知道。”徐秉智摆摆手,“我知道于信东的事是他们给柯顾泼的脏水,我的意思是,柯顾的能力你能控制吗?”

“这个人不简单,控制不住容易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林厉沉默了,他大概知道了徐秉智指的是什么,虽然他不清楚为什么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但联想起刚刚徐秉智的失态,心里暗道,柯顾的胆子也真的够大的。

不过,柯顾也押对了宝。

林厉笑了:“师兄,这样的人留在警局比放出去要安全得多。”

徐秉智点点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但林厉知道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观点。

他师兄这个人,一辈子宦海沉浮,但不管是做业务还是做管理,他一直只服强者。对于他这个阅历和年纪的人来说,什么学历什么背景,都是虚的。而徐秉智也是个比他更会审时度势的人,不能得罪的人绝对不会得罪。

所以让他看见你的实力,比让他觉得你听话更有用得多。

柯顾这招虽险,却出奇制胜。

而此时的柯顾正被苏漾一点点地检查:“他们没有打你吧?没有刑讯逼供吧?”

柯顾失笑:“放心,这个他们还不敢。”

“我一点都不放心。”苏漾抿了抿唇,“我一点一点都不放心,师兄,你让我担心死了。”

柯顾的手抚上了苏漾的脸颊,拇指爱怜地触摸着他略显浮肿的眼睑:“是不是两天都没合眼了?”

“你这样了……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苏漾低头,掩饰着眸中的泪光,但声音的哽咽却遮掩不住。

柯顾叹息一声,用力地按着苏漾的脑袋,拥入了自己的怀中:“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苏漾摇头,泪痕洇湿了柯顾的肩头,“是我让师兄担心了,不然师兄也不会单枪匹马去找于信东。”

“其实我知道可能会是陷阱。”不等苏漾惊讶,柯顾继续道,“我只是不想再这么被动下去了。”

“那你下次……也得跟我商量一下。”

“我知道的,蹄蹄,别哭。”柯顾温柔地拭去了他眼角的泪痕,他知道苏漾在外面一定很煎熬,同样的时间,他也想了很多。

念如今,忆当初。

直到苏睿远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柯顾终于找到了答案,其实他和蹄蹄都是病人,又都是彼此的药。

他用了一个最高效,但却致自己爱人于煎熬的方式。

换做是别人或许不会想太多,但是蹄蹄的原生家庭,蹄蹄的性格,柯顾在见到苏睿远的时候他就知道蹄蹄一定会内疚,内疚自己没能解决好于信东的事情,内疚于自己没有把所有事和盘托出,甚至还会内疚于是他给自己惹来了牢狱之灾。

柯顾拥着怀中卸下所有防备的爱人,心中默默地许下了一个誓言,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将你推向独自一人的黑夜。

往后的每一处黑暗,我们一同走过。

作者有话要说:我发现我的fg体质真的是,这章竟然没写到苏爸爸和师兄,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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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记得注意身体,勤洗手,戴口罩,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不恐慌但是也千万别掉以轻心。

可能当年很多人还小没什么印象了,但是那时候广东是发源地也是重灾区,真的历历在目。那时候电视里每天播报着数字,到处都是醋的味道,到处发着板蓝根,而且那个时候SARA症状是低烧不退,我在那个时候也低烧了,我爸妈和我都纠结了一下午到底要不要去医院。因为都说隔离的可能还会交叉传染。

我现在都记得我当时躺在小床上,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下午的呆,那时候是我第一次思考生死。

后来去了医院,医生说:“要隔离。”

我爸妈问能不能不隔离。

医生说:“水痘不隔离要传染的,你们俩得过水痘的照顾她,这段时间不要上学了。”

我≈爸妈:……这个水痘来的也太巧了一点吧?!o口o

总之,各位小可爱都要注意健康,宁可重视不要轻视~大家都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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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说这章甜不甜,是不是很甜~

————感谢在2020-01-2002:18:16~2020-01-2102:33: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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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对弈

“这两天休息得怎么样?”苏漾看着面前的韩弈,就像朋友寒暄一样。

韩弈抬头看他,面容显而易见的憔悴了:“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现在才来问我?”

苏漾笑了:“这不是好事吗?给你充分的休整时间,还可以让你充分地编一编你的故事。”

苏漾的声调中没有一丝的嘲讽,但每个字仿佛都在嘲讽自己,韩弈的目光直视着苏漾,但是让他挫败的是,他什么都没看见。

如果说每个人在韩弈的眼中都像是一本书,上面写着他们各自的笔迹、性格和特征,那苏漾就是一本一个字都没有的书。

除了他早就知道的那些信息外,韩弈看不出来任何东西,甚至看不出来此刻苏漾的心情。

韩弈眯着眼睛,企图找到那个破绽,苏漾却不畏惧被他打量:“嗯?这几天反思得怎么样了?”

韩弈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没作声。

苏漾敲了敲桌子:“说话呀,你都憋两天了,没人唠嗑是不是挺无聊的?”师兄出来后,李肖然大手一挥赶他们回家睡觉了,几乎睡了整整12个小时,所以这会儿的苏漾神采奕奕,精神饱满。

“聊什么?”

“聊聊你吧。”

“你想打探我?”

闻言苏漾乐了:“想了解你的履历,我手头有你的档案,想了解你犯的那些事,我有你的同伙,想了解你的童年,我还认识你母亲。韩弈啊,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天,陪你解解闷,毕竟我们也算是有渊源,也许我们小时候还见过。”

韩弈低低地笑着,不答反问道:“柯顾被抓了,你有没有想过是为什么?”

“因为凶手嫉妒我们恩爱呗。”

韩弈仿佛被噎住了,登时一口气哽在喉头不上不下。

苏漾撑着下颌,笑眯眯地看着韩弈:“你看起来不太赞成,那你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韩弈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指根,指根上有一道浅浅的白圈,苏漾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想起来了章俊阳说的,桌游吧老板有一枚戒指,会转。

苏漾还注意到韩弈摸了一个空后,收回了手,抬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框。

不知道他怎么拨弄镜框,在眼镜框的框架和镜框的连接处,垂落下了一枚深蓝色的钻石,蓝钻和镜框上用着极细的银丝连接,晃晃悠悠。

苏漾好奇地盯着蓝钻,蓝钻晃晃悠悠,很快丝线仿佛就消失了,只剩下那颗蓝钻。只听耳边响起了韩弈的声音:“我挺好奇的,你为什么要当警察?以你家的背景,你能有比现在更多的收入,更高的社会地位。”

“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韩弈对此摇摇头:“你真的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吗?通宵几天几夜不睡觉,就为那么一条线索?说实话,我不能理解。”

“忠于人民,忠于法律,恪尽职守,不怕牺牲。”苏漾没有表现出来对韩弈的不屑,只是平静地回答他的质疑,“这是我们成为警察的第一天宣下的誓言。”

“为了除掉罪犯?”韩弈叹了一口气,像是老师对学生一样无奈,“那你就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这里。”

苏漾的目光逐渐涣散,对韩弈的辩驳不置可否。

“这么多案子,这么多让你们扬名的案子,但,你们真的找到凶手了吗?”

苏漾想开口,但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韩弈继续发问:“武兴为到底为什么杀人?真的靠他自己吗?他杀人真的全凭本心吗?你们真的找到了罪魁祸首吗?”

没有,当初他们漏走了一个咨询师,不是不想找,而且苏漾和柯顾并不希望武兴为凭借精神疾病脱罪,因为他们的判断上武兴为神智非常清楚,也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事实证明他们的猜测并没有错,这个案件移交给检察院后,武兴为反复提出了精神鉴定,但是最终结果证明他是完全行为能力人。

如果那个时候大张旗鼓的找寻一个心理咨询师,舆论最终必定会走向武兴为罪轻甚至是无罪的方向。所以他们在关注这个咨询师,但这不妨碍他们将武兴为送到审判席上。

韩弈继续逼问:“那些自杀的学生呢?你们真的找到了他们自杀的源头吗?”

他们没抓到,但他们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互助群的群主Philip。

“那个小岛上,你们真的觉得你们解决了祸源吗?”

他们也没有解决祸源,因为那个发布命令的论坛版主也叫Philip,在他们抓到金绣绣时,那个论坛自行注销了。

苏漾知道韩弈说的都是实情,没有反驳只是摇摇头。

“那你知道什么叫做当局者迷吗?你深陷棋局之中,所以看不清楚形势和真相。”韩弈引诱道,“让我给你拨开迷雾。”

“柯顾是因为你才被诬陷的。”

“寇学林是因为你才遇害的。”

“周铖也是因为你才被破了脏水。”

“都是因为你,于信东才死的;因为你,那些学生才会自杀的;因为你,武兴为才变成了我的工具;因为你,那些人才会死……”

“都是因为你。”

苏漾的耳边回荡着这句话。

韩弈满意了,他心满意足地看见苏漾目光涣散,失去了聚焦,满意地看见他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随后他停顿下了话语:“你有枪吗?”

苏漾迟钝地点头。

“枪是为了消灭犯罪的对吗?”

苏漾再次点头。

韩弈笑了,定住了一直在摇晃的蓝钻:“那么,害了这么多人的难道不是罪犯吗?”

苏漾伸手解开后腰处的枪套,将□□握在手上。

韩弈催促道:“瞄准罪犯,扣动扳机,这个世界就再也没有罪恶了。”

苏漾缓缓地将枪拿到了自己面前,反手对准了自己。

“罪犯是……”

韩弈开始兴奋了,他的掌心中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兴奋,他蹭了蹭掌心的汗,竭力抑制住自己的兴奋:“罪犯是?”

在韩弈的期待下,苏漾说出了这几个:“Philip。”

苏漾将枪放下转而对准韩弈:“韩弈,你真的要让我消灭罪犯吗?或者说我是不是该叫你菲利普先生。”

韩弈愣住了,看着黑洞洞的枪口,不敢置信地失声道:“你没事?你为什么会没事?”

“我应该有什么事呢?”

韩弈头顶沁出了大量的冷汗,他一早就做好了很难将苏漾催眠至深度睡眠的准备,但至少也应该也是浅层睡眠,但是苏漾竟然一丝一毫没有受到影响。

到这里只有两种解释,第一就是,苏漾一早就做好了自己会催眠他的心理准备,第二则是,苏漾自己同样也会催眠,甚至下暗示的水平不在自己之下。抑或者,二者皆备。

韩弈宁可希望的是前者,他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你带了瞳片吗?”

蓝色,是最容易让人产生不好情绪的颜色,外国也经常将蓝色和忧伤划上等号。他眼镜边上的这颗蓝钻,不管是切割面还是色泽都是他精心设计过的。按理来说,普通人是逃不过他的控制。

苏漾摇摇头。

其实韩弈想差了一点,苏漾不是韩弈说的普通人,他不是那群容易催眠的人。暂且不论韩弈说的那两条苏漾都符合,就算他完全不知情也完全不懂行,他也很难被催眠。因为苏漾过目不忘,而他的过目不忘来自于他比普通人更容易集中的精力。

他能够一心多用,同时做几件事,也可以在很嘈杂的环境中专心自己的事。这都是因为他对自己的专注力有着很强的控制。

这个集中和催眠师最常说的,集中你的注意力是两个集中,一个是将自己的注意力交由催眠师操控,另一个则是始终都由自己操控,苏漾这样的人本身就是很难被催眠的。

苏漾最终还是仁慈的给了韩弈一个答案:“我从来没有被催眠过,哪怕是我愿意接受催眠的情况下。”

在他精神状态最不好的时候,他也考虑过接受催眠疗法,但是很遗憾的是,尝试了三次他都失败告终了。当时给他做催眠的心理专家说:“苏漾,你不信任我,除非你能找到一个你百分之百信任的人,否则你只能靠你自己。”

是的,他只能靠他自己。

所有的道理他都明白,所有的心理学理论他不仅懂得而且是掌握得很好的人中的佼佼者。

那个让他百分之百信任的人并不在身边,所以苏漾最终选择的也是他唯一能选择的道路就是自救。不过幸运的是,当那个让他百分之百信任的人归来时,苏漾已经好了大半,至少对于他原生父母的精神暴力已经被他化解得七七八八了。而柯顾的出现就已经几乎化解了他另一半的心结。

师兄的催眠都未必对苏漾好使,更不用说韩弈这种程度的心理干预。

而苏漾的回答直接摧毁了韩弈所有的心理防线:“不可能,这不可能。不,不会的。我比你聪明,也比你优秀……”

苏漾突然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成为别人父母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更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成为别人的心结,不,以韩弈这样的状况,说是心魔更恰当。

苏漾对着身后的双向玻璃招了招手,很快许沁就进来了,苏漾也将□□收了起来:“韩弈,我们现在对于进行正式的讯问。”

走了一遍流程后,苏漾看着此刻心理防线已经被摧毁大半,异常配合的韩弈,开口了:“韩弈,你口口声声说你在跟我比较,但是我甚至从来都不认识你,甚至在蒋云天的案件之前对你没有任何印象。”

韩弈看着他:“但是我对你从小就有印象,从小到大,我考了班级前三,妈妈跟我说你石阿姨的儿子考了全班第一,等我考了全年级第一的时候,妈妈跟我说你石阿姨的儿子考了全区第一,等我考了全区第一的时候呢?”韩弈咬着牙道,“我妈妈跟我说你考了全市第一。”

“我跟你同一届,但我比你大三岁,我高三还复读了一年,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漾当然不知道韩弈还复读过,但韩弈说出口的话却让他背后一身冷汗。

“因为我高三的时候没有考到B大,而我妈妈一直说,你石阿姨说她儿子可是拿B大保底的。”

苏漾:“……”他还不知道他妈还吹过这种牛皮?而且张心慈还信了?不仅张心慈信了,韩弈也信了?

“所以我复读了。”韩弈缓缓道,“我本来想在选专业的时候摆脱你的阴影的,从我妈那里知道你的志愿后,我选择了法学,可你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选择法学作为第二专业?!”

苏漾:“……”是他错了,他大学闲着没事的。

“而且你还选择读了寇学林的研究生。”

说到这里韩弈更是恨得咬牙切齿:“我早在大二的时候就找过他,一直找到本科毕业,他说的都是暂时不招研究生。结果呢?结果他竟然招了你,而且我们这一届他也只招了你!”

苏漾咽了咽口水,他虽然大概知道老师为什么这么拉仇恨,为什么不招韩弈。说得委婉点,就是蒙筠之后他轻易不敢再招偏执的人了;说得直白点,就是他看不上韩弈。

到现在苏漾已经对韩弈有了一个认识,韩弈不笨,但也不是绝顶聪明的人,他更是勤奋型选手,勤奋没有什么不好,但现在看来支撑他勤奋的是对自己的嫉妒和愤怒,还有对他母亲的醋意。

他之所以能做这么多坏事,是因为他善于利用人性的弱点,善于利用可利用的人,而且非到必要情况,他一律躲在幕后,轻易不出动。他其实也非常能沉得住气,否则不会在这么嫉恨自己的情况下,自己却对这个人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再加上他容易欺骗世人憨厚而中庸的脸以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虽然韩弈绝对算不上君子,但他显然就是一条贮藏着毒液,等待在黑暗之中一击毙命的毒蛇。

苏漾突然间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为什么他们这次能抓到韩弈了。

因为韩弈急了,韩弈急于报复他,急于折磨他,比之前更加的急迫,甚至亲自出动去做一些事情。这说明,他手下能用的人不多了,而这指向了两个可能性。

一种可能性是他们之前几个案件的行动抓走了他可用的手下。

还有一种可能性,他们前几次的行动影响了韩弈地位的动摇,更甚者,一个取代他的人已经出现了。

“韩弈,你是Philip吗?”

看着韩弈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唇角不自觉地卷曲,一个绝不应该出现的微表情出卖了韩弈,韩弈因为苏漾的问题感到了挫败以及难堪。

这不是一个以一个身份玩弄警察团团转的人在身份被揭穿时会有的情绪。

“你怎么看?”看着监控的李肖然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柯顾,“你觉得他是Philip吗?”

“我跟小师弟的想法是一样的。”

李肖然嘴角抽了抽,苏漾分明什么都没说好吗?!

柯顾冲着监控扬了扬下巴:“小师弟已经有答案了。”

“什么?”

只听监控中传来了苏漾的声音:“你不是Philip,或者说你现在已经不是Pilion了,因为Philip不是一个人,而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