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封爵,他说自个儿不心动,那是假的!
只是由此引来的非议,确实非他所愿。甚至他还想着,若是对于他的封爵引来蒙古派系的强烈反对,那他就主动请辞不受好了。毕竟他知道,大明国的基石在于军队,在于那些手握兵权的蒙古军将们。
自己一介汉臣之身,屈从于蒙古军将之下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在汗庭,汉臣的身份地位比起明国来还要低下得多。就是在金国,汉臣也没有大明国这番着重对待。
做人要知恩图报,进退有据。他只要兀鲁图斯明白自己,理解自己,就足够了。
眼下兀鲁图斯的话头落下,诸位朝臣都连声表示不敢。那些文臣们则都附和着称赞起周绍治政有方。军将们则默然不语,似乎在等着更高一层的表态。
见此,兀鲁图斯看向了全旭。
领会到兀鲁图斯的意思,全旭也马上道:“周枢密使坐镇后方,辅政有功。我们前方军将只顾着攻城略地,却是不擅安抚地方的。若不是有周枢密为首的同僚运筹帷幄,调度有方,那些打下来的领地也不会那么容易挂上大明的旗号的。”
他的表态算是代表了军方非蒙古军将们的意见。立即就有脱黑忽阿、努斥博尔哈等军将跟着称赞起了周绍。
这时兀鲁图斯才笑着看向阿巴图,温声道:“大都督是明国的肱股之臣,也是本王的左膀右臂。想从前在满洲里的时候,你和周枢密也是配合无间,让本王的部落安定有序。
当时若不是有你们二人帮衬着,本王的基业也不会如此顺遂。
如今你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依你看,周枢密的功劳可担得郡公之位?”
阿巴图霎时明白,兀鲁图斯是在让他表明态度了。
对于周绍,其实他并不反感。当初还是个百人小部落的时候,因为根本就没有想过会有现在的成就,所以当时也并不在乎对方汉奴的身份。只觉得周绍为人处世十分有度,一起行事也很是顺遂,因而还对其高看了几分。
虽然因周绍的性子较为沉默寡言,两人的关系称不上称兄道弟,却也熟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两人就忽然生疏、且越来越渐行渐远了。后来甚至因派系的不同,而有了天然的敌对感。
尽管在明面上,两人都没有撕破脸过,但也从没来往。相互间都恪守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不越过那条界限,插手不属于各自的事务。在有些时候,假如底下的人做得过了,还会默契的约束一二。但相互间的防备还是存在的。比如从前在文臣中被孤立的巴嘎班迪,现在武将中隐隐独成一派的全旭。
对于这种天然就很可能是带上他方阵营属性的存在,他们互相防备的同时,也非常默契的没有发难。即便巴嘎班迪自戕了,那也是对方自找的,而不是整个文臣派系对其出手的结果。后来兀鲁图斯又扶持起了哲步日格,文臣这边也默然接受。
虽说这其中有着兀鲁图斯的意思不能违抗的道理,他们文臣武将派系彼此间的默契也是不可或缺的。
此时对于兀鲁图斯的发问,阿巴图心思百转间,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