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特助？”蒋占铎接到李特助的电话，放开了顾瑜的手，问道。

“蒋少，我知道这个时候让你来百利不合时宜，但是董事会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新任的CEO也到了场。”李特助解释打电话的缘由。

蒋占铎淡声应道：“知道了，今天那个人就是新任的CEO？”

“你是说言詹林？”

“嗯！”

“是的。”

李特助给出的肯定答案，让男人那双剑眉往上一挑，顿了顿，这才继续说道：“他的电话，还有信息都给我。”

“好。”

挂断电话之后，很快，有关于言詹林的信息都传送给了蒋占铎。

上面的入职照片是一张陌生的脸，言詹林……蒋占云，你们之间究竟是怎样的联系？

倘若，你就是蒋占云，为什么还活着，又为什么换了一张脸？

两年前他赶到巴黎，让弟弟入土为安的时候，究竟是哪个地方出了错？

种种疑惑让蒋占铎觉得有些头疼，他两指捏着眉心，闭着眼睛，往椅子后方靠去。

过了一小会儿，等他觉得稍微好一些的时候，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上面的电话。

很快，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蒋占铎很难形容听到这样声音的感觉，此刻是打电话的状态，看不见言詹林的脸。

所以，单单听声音，他会觉得和蒋占云有些相似，但又不完全相似。

男人面色淡漠，倘若这个男人就是蒋占云，蒋占铎希望他能诚实的回答他。

因为，他深知，只要是爷爷想要掩盖的事实，是永远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但弟弟不一样。

“喂。”最先打破两个人电话间的沉默，是言詹林。

“你好，我是蒋占铎！”他出声。

言詹林那边没有反应，像是并不意外打电话的人究竟是谁。

倘若换做百利其他的员工，早就阿谀奉承地叫着董事长了。

“有事？”对方语气显得有些不太礼貌，单刀直入地没有一点婉转说话的余地。

蒋占铎这时候，又深深的觉得言詹林不是蒋占云。

蒋占云最听哥哥的话，最敬仰他，也最……依赖他！

所以，不可能是这样的语气。

“资料上显示，你是HEC－Paris管理学硕士毕业，那里的录取率可是百分之四。”

蒋占铎的语气怪异，言詹林听着，笑了笑，问得依旧很很直接：“董事长，你想说什么？”

“曾经，我弟弟还在世的时候，他说，如果他没得病，大概会报考HEC或者ESSEC。”蒋占铎说着话，已经从位置上起来，站在了病房的床边。

往下看去，虽然很多生病的人在外面散步。

可有家人的陪伴，每个人脸上都有着坚强的笑容。

“我想，董事长应该不是为了来和我说你弟弟的故事吧。”那头依旧是带着笑意的话语。

言詹林此刻在蒋占铎看不见的地方，面无表情，眼里晦暗的光，显得有些涣散。

“况且，我只对百利这份工作有兴趣，对您和您弟弟的故事，兴趣寥寥。”

对方话毕，这次换蒋占铎笑了，他换了一个站姿，靠着窗边。

微风拂来，都是医药水的气息。

“醉翁之意不在酒，或许，你的心里，真正看重的不是百利的工作，而是别的。”

两个人都是淡然得不能再淡然的语气，却有着争锋相对的意味。

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闪着战斗的火焰。

言詹林并没有和蒋占铎继续打哑谜，而是直接否认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明白的，占云，两年不见，以为我就不认识你了？”暗沉的嗓音在病房里面飘荡，“别忘了，这世界上没有比我还懂你的人。”

蒋占铎的话音才落下，对方就失笑起来：“董事长，我是独生子，如果当初我知道百利的董事长这么喜欢扯亲戚关系，也许我就不来了。”

“你说的什么占云，我听不懂。”言詹林的音量压低了许多分。

“你这叫欲盖弥彰！”男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冷，他始终微眯着眼睛。

蒋占铎脸上的表情，若是叫人看见，一定毛骨悚然。

“不懂也没关系，你只需要明白，两年前你放弃了她，两年后，她的将来我接手。”

决然的语气，骤然挂断的电话，病房刹那间变得如此静谧。

蒋占铎望着被自己挂断的电话，手机屏幕渐渐失去了亮光，黑屏之后，照射出刚毅的脸。

病床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蒋占铎提高了警惕，朝里面看去。

她竟然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敢面对那双眼睛，清澈的没有一丁点杂质。

她若是知道，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