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只远远站在门外看过几眼。
边叙在工作状态容不下闲杂人。虽然他从不缺钱,也绝没有合作方敢给他定deadle,可正因为他做音乐完全是为了自我满足,才更全情投入。
抵达一楼,梁以璇走出电梯,循着记忆穿过挂满油画的走廊,在拐角处听见一道熟悉的男声。
“老板闭关没看手机,我在这岛上也活成2G网了,刚刚才听说新闻。”
“国内没人联系这边啊,怕触老板霉头吧……”
“我哪晓得有没有那回事儿,我就一管岛的保姆,那天又没跟着老板去阿姆斯特丹……反正对外澄清就是了。”
“这种小打小闹用得着老板开麦?你把这话往他跟前说,他指定就一句:我看起来很闲?”
“对,我刚跟贝莹那边的经纪团队确认了,他们在处理了。”
陆源一股脑讲完电话,一回头看到梁以璇失神地站在走廊那头,不知听了多久。
“梁小姐,您都听到了……”陆源一拍后脑勺,紧张地走上前去。
梁以璇“嗯”了一声。
“该不会您来之前已经看过新闻了吧?”见她一点不惊讶,陆源越想越头脑发热,“那我还在车上放了那歌,对不起啊梁小姐,我真没眼力见儿……”
“不是,”不想让无关的人为难,梁以璇笑了笑,“我今天也在忙。”
陆源松了口气,想起自己在电话里说了模棱两可的话,赶紧道:“嗐,没大事儿,都是狗仔看图编故事。刚才我给老板看了新闻,他一点儿没上心,您也用不着在意。”
梁以璇迟疑地眨了眨眼:“他看过新闻以后……直接去了录音室?”
“对,就十分钟前,老板说了句无聊,让我看着处理,一瞧这态度就不是真事儿!老板当时是去阿姆斯特丹见一位词作人,压根儿没注意那天是七夕。估计碰上贝小姐在外边喝多了,随手送她一趟,这不,开的那车也是贝小姐的。”
陆源解释了一堆,梁以璇的注意力却早被拉走。
“你说……他不知道那天是七夕,去阿姆斯特丹是为工作,其他只是随手顺带?”
陆源捣蒜似的连连点头,回忆着边叙刚才的原话:“刚老板还问了句——那天是七夕?您看老板绝对是无心的,什么幽会贝小姐共度情人节,简直无稽之谈!”
梁以璇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梁小姐,我是不是哪儿说错了……”
“没有,”梁以璇淡淡一笑,“多亏你提醒我这些。”
次日上午十点。
陆源被闹钟叫起来溜狗,把那只边牧伺候好了,顺带去了趟边叙的住处,到地方正好见他从卧室穿戴齐整地出来。
看起来应该在录音室待了一宿刚回来。
“人呢?”边叙指指空无一人的卧室,抬起手腕整理袖扣。
陆源没睡够,人还发懵:“您说梁小姐?”
“不然?”边叙眉头一挑,走到外间餐桌边拉开椅子坐下。
“哦您当时在录音室,我就没跟您讲,梁小姐凌晨走的,说跟舞团统一行动,赶今儿中午的飞机回国去,就不等您了。”
边叙拿刀叉的动作一顿,嘴角一扯:“还真是为了条狗来的。”
陆源没听懂,又怕问出傻话,换了话茬:“老板,凌晨我讲电话不小心被梁小姐听见,她知道您和贝小姐的新闻了,我费了老大劲儿圆场,也不知她信没信……您要不要再跟她解释解释?”
边叙指间的餐刀破开一片奶酪吐司:“吐司烤久了。”
“啊?”
“奶酪有腥味。”边叙皱起眉头。
“……”
都是顶配的奶酪了,哪来的腥味?
这种连“澳龙活剥之前已经奄奄一息”都能品鉴出来的皇帝嘴,果然不是吃什么都香的小老百姓能理解的。
“我回头严肃批评厨房。”陆源捏了捏拳,见边叙光顾挑三拣四,只好自顾自拿手机登录微博,看看新闻进展。
岛上网络信号偶尔有点随缘,陆源刷了半天才刷出热搜话题贝莹方否认恋情。
ROF工作室:「近日各网络平台中有关我团成员贝莹女士“恋情”的内容均为不实信息,贝莹女士在阿姆斯特丹三天两夜的行程皆为今秋个人新单曲工作相关,感谢期间边叙老师对后辈的指导及照顾,也感谢大家关心。」
陆源把手机拿给边叙看:“贝小姐那边发文了,朝工作关系澄清的,倒往自己身上贴了波金,搞得好像您指导了她新单曲……等歌出来您撇撇清?”
边叙看也没看屏幕一眼,从烟盒里敲出一根烟,打着了火机:“随她去。”
听这意思是给贝莹留点面子。
陆源把握不准边叙对贝莹的态度,也不敢多嘴问,要真知道他家老板做了亏心事,往后他在梁以璇面前不得心虚死。
人家梁以璇多好一姑娘,跟他家老板有大半年了,低调得一点没声张,难道是攀不上利益?
先不提这资本横行的年代,钱能给人疏通多少路子,单说边家爷爷在歌舞剧界德高望重的地位,四通八达的人脉,就跟梁以璇的行业完全挂钩。
可之前南芭董事会的人偶然撞破边叙和梁以璇的关系,想破格给梁以璇安排个主演角色,让她有机会提前晋升,反倒被她给拒了。
陆源犹豫着提醒:“梁小姐这会儿估计还没登机,您真不给打个电话?这新闻澄清归澄清,俗话说得好……”
“我给你工资请你来讲相声?”边叙掐灭燃到半截的烟,起身走进卧室,懒懒打了个呵欠,看样子是去补觉了,“天黑前天塌了也别来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