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矜说:“对。”
“唉,真是年轻,爸爸也想重回二十岁。爸爸当时的心态就是,二十无悔,就要去做不遗憾不后悔的事,小雾也这样吧。”
“你别担心他了,他心理挺强大的。”
“不不不,”岑父摇筷子:“男人到八十岁都很脆弱。”
岑矜凝视着父亲:“可我觉得你是全世界最强大的人。”
岑父自傲一笑,轻描淡写:“在女儿面前当然得是全世界最强大的人了,不然当什么老爸啊。”
……
父女俩相谈甚欢,知无不言,一顿饭吃了近一个小时,目送岑矜驾车远去后,岑桥远也去找到自己的车。
但他没有立即开走,只坐在驾驶座里,翻看起手机。
手机里有个专门的相册,记载了女儿这么些年的照片。有他从家庭相本里拍下来的,也有他从女儿朋友圈偷偷存的。
从她呱呱坠地到长大成人,从身着校服到白纱及地,他一张一张看,回忆着那些历久弥新的片段。
最后定格在昨晚她与李雾的合照上面。
女儿面容烂漫,眼中流泻出光亮,笑得像是一个明媚春日的午后。
“真好,”岑桥远情不自禁低喃:“真好……”
回到公司后,刚要往电梯走,前台倏地叫住他:“岑总。”
岑桥远回头:“怎么了?”
前台从下方取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模样的东西:“刚才来了个男生,要我一定要把这个交给你。”
她回想一下:“大约半时前,气喘吁吁的,很心急的样子。”
岑桥远接过去,目光一顿,随后说:“谢谢你。”
回到办公室后,岑桥远在皮质椅子上坐下,拆封纸袋,将里面东西一一取出,有一张信封,还有一些……
岑桥远展开粗略一览,不禁笑出声来。
他把它们叠好,小心放回办公桌上,随即拆开那封信。信纸上的字迹工整清隽:
“叔叔,阿姨,
你们好,我是李雾。
很抱歉先用这样的方式跟你们进行对话。因为我知道您跟阿姨肯定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件事,接受我这样的人。我向来不善言辞,思前想后,决定在真正有机会跟你们见面前,先在信里表达我想说的一切。
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
我叫李雾,胜州市浓溪县云丰村人,目前在F大物理系念大二,还是个不太能拿得出手的大学生。五岁时我父母就不在了,承蒙你们一家的照顾与帮助,我才能继续念书。后来爷爷去世,也是多亏你们帮忙,我才能读到最好的高中,考上一流的大学,你们的恩情我这辈子都难以报答,只能先对你们说一声谢谢。
喜欢上岑矜是偶然,更是必然,因为她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一个人,她善良,正直,优秀,美丽。
是她将我拉出泥潭,给我带来新生,来宜市后,一直都是她在照应我,关心我,保护我,指导我,为我杜绝任何行差踏错,鼓励教导我一心向学。她给我带来的意义远不止于单纯的男女之情,可以说,她是一盏明灯,遇见她以后,我的人生从此脱离了黑暗。
是我太轻狂逾距,对她产生了过界的情感,有了想要永远守护这盏灯的奢念。
希望您跟阿姨不要怪罪于她,是我先表态的,也是我先追求她的,直到大一暑假她才答应我,决定试着跟我相处看看,我很感激她能给我机会。
但我清楚自己还不够格。
所以我想在自己目前的能力范围内向你们表达我的诚意。
档案袋里的附件是我整理的来F大后这一年多来的专业成绩,大一时我就在为提前毕业做准备,提前修习大二的专业课。下学期我就能完成2/3的必修学分,并于大三下学期完成本科答辩,接着推免直博,博后,申上国家青年基金。我的未来计划是拿到教职留校或去本地的中物院分支科研所。我会留在这里,一直陪着岑矜,并以最快的速度追赶她,用来弥补我们之间相隔的年岁。
除此之外的银行流水账是我从高三毕业到今天为止的所有收入,我做了账目统筹,有去年各项奖学金的总和,有实验收入,还有一些家教兼职,加起来一共是十一万多,都存在这张卡里。虽出身贫寒低微,但我目前已经实现经济独立,不会再给岑矜带来任何物质负担,这点你们尽管放心。这些收入包括今后所有的收入,我都打算交给她,如果她拒绝,我就存在这里,为今后打地基。
我知道这些钱对你们来讲可能微不足道,但这是除了永无二心的爱之外,目前为止我所能为岑矜做的全部了。
我会竭尽所能,早日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为她遮风挡雨,成为她的依靠。
我在此向你们起誓,我这一生都不会离开岑矜。
除非有一天她不再需要我,那么我会自己消失,走出她的生命。
我不会记恨,不会打扰,我永远心怀感恩,感谢你们,感谢岑矜――我生命中所有帮助过我的人,这个最好的她。
所以我恳请你们,也给我一次机会。
让我证明我对岑矜的爱。
再次感谢。
祝你们身体安康,万事顺意。
李雾
2022年12月22日”六三你好三三一二三一四一你好三三一二三二五三你好三三一二三一五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