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次振翅(照片)(1 / 2)

狙击蝴蝶 七宝酥 2111 字 2023-05-16

他话音刚落,岑矜懵了下:“忙什么?”

李雾还在那故作玄虚:“不知道。”

岑矜直接拿手袋呼他后背,力道还不小。

被莫名一打,李雾佯避了下,笑意更深:“好了。考得不错。”

听见满意的答复,悬空几天的心也跟着落定,岑矜展颜:“嗯,那就等你好消息了。”

他们结伴往附近的停车场走,身畔是络绎不绝的学生与家长。

“李雾!”背后遽然传来呼喊。

李雾与岑矜一齐回头,是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一路疾奔过来,急刹在他们跟前。

李雾挑了下眉:“成睿?”

成睿喘个不停:“我一看背影就知道是你!”

他又看向岑矜,恭恭敬敬唤:“姐姐好!”

岑矜颔首,莞尔:“嗯,你好。”

成睿一惯嘴甜,不惜拿好兄弟当溜须拍马的垫脚石:“姐姐太漂亮太瞩目了,不是先注意到你,我都不知道李雾在你旁边。”

没有不爱听好话的人,岑矜笑出了声:“谢谢你啊,你也很帅气。”

李雾目光轻微一沉,打岔:“你在哪个考场?”

成睿说:“我在24,你呢。”

李雾说:“26。”

成睿惊讶:“我们居然就隔着一间教室!让我沾沾考运吧。”

说完抬手在他身上一顿乱蹭猛挠。

李雾怕痒,屈身缩肩各种闪躲,脸都憋红了。

瞧着两位生机勃勃的少年,岑矜失笑摇头。

男孩儿们闹够了,总算消停。

李雾问:“你家长呢。”

成睿嘴努了个地方:“我想喝奶茶,我妈帮我去买了。”

岑矜循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也问李雾:“你想喝奶茶吗?”

李雾摇了下头。

成睿羡慕地看着他俩,喃喃:“我要也有个姐姐多好啊……”转念又问:“李雾,你暑假有什么安排吗?记得找我啊,高三一年我们都没怎么说过话,我可想死你了。”

李雾点头:“好。”

“一定要找我!”成睿回了个下头,约莫是见自己妈妈从店里出来:“我先走了。”

“嗯。”

目送成睿离开,岑矜问:“他是你来宜中后最好的朋友吧?”

李雾回:“算是吧。”

岑矜说:“我还挺喜欢他的。”

李雾一顿:“因为他很会说话吗?”

岑矜想了下:“他一看就是那种很好相处的男孩子。”

“哦。”他闷声应着。

他们的肩膀并齐,在树隙的光点间匀速行走。李雾倏地开口:“我好相处吗?”

“你?”岑矜冷冷一呵:“你是我见过的最难相处的人。”

“真的吗?”她的回答不算出乎意料,但令人受挫。

岑矜不假思索地嗔怨:“你都不知道你刚来那会有多别扭,每跟你说一句话我头都要痛死了。”

李雾不服气:“现在总归好一些了吧。”

这点岑矜不再否认:“嗯。”

她毫不吝啬对他的夸奖:“现在又高又帅又乖成绩又好,是每个姐姐心目中的完美好弟弟。”李雾听得心花怒放,不能自制地扬唇:“哦。”

“完美好弟弟,”岑矜盛情相邀:“想吃什么,尽管开口,今天姐姐请客。”

岑矜带他去了间米其林日料店,环境清幽,灯盏淡黄,竹质的屏风区隔出卡座,将食客间的私密保护得恰到好处。

白袍主厨在一边片鱼,岑矜给李雾斟了一小杯奶白色浊酒:“尝尝,度数不高。”

李雾接过去抿了下。

岑矜问:“怎么样,终于可以接触酒精的成年人。”

“……”李雾又尝了一口:“有点果香。”

“嗯,还有呢。”

他纠结半天,还是直叙感受:“像醪糟。”

岑矜笑,不为难他了,低头吃面前的小,转移话题:“想好志愿了么。”

李雾怔了下:“还没有。”

“不是有学校提前联系过你么。”岑矜记得他跟自己说过。

李雾:“对。”

岑矜撑腮:“没一所很想去的么?”

“也不是,只是还没想好,”李雾问她:“你大学在哪念的?”

“就在宜市,”提及母校,岑矜莫名自傲:“宜大的新闻学院,我们系可是天下第一。”

李雾若有所思。

岑矜问:“宜大找过你么。”

李雾点点头:“找过,想让我提前参加他们学校的考试,如果通过的话,高考只要达到一本线就可以去读。”

岑矜惊得接连眨两下眼:“这么厉害?”

“嗯。”

也曾自诩学霸的女人被刺激到,僵笑一下:“你没同意,是看不上宜大?”李雾说:“不是。”

岑矜对他的否认置若罔闻:“不过我要是你,也会选更好的学校,接触到更优秀的人。”

李雾看她一会,又敛目片刻,才艰涩启齿:“去北京的话,以后可能会很少回家了。”

岑矜眼微微瞪大,对他的话深以为然:“那肯定的,谁上了大学还老往家跑。”

她突地反应过来:“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啊?”李雾眉心一紧,鼻头被一股强烈的酸意攫紧,不得不匆忙低头。

看他这副样子,岑矜也有些难受。

她眼圈微微涨热,还是长辈口吻,好声好气安慰:“哎呀,都有这种时候的,总要长大成人远走高飞的,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你还记得么,我那时只要求你考211,你却远超预期,说明你的潜能需要更大的天地去施展,”她为他畅想未来,试图借此让他心情复苏:“不知道你有没有攻读物理的打算,我前段时间查过,北大的物理是全国最好的。我留学时有个朋友就是北大的,现在被聘回去当老师了,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帮你问问。”

岑矜有条不紊地安慰着,可她不知道,她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像在死推一个四肢僵疼难以动弹的人。

李雾心烦意乱到极点,发泄般将小碟里的寿司一口口往嘴里塞:“暂时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