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定电流。”
老班撇了下嘴:“是跟我们落了点课时,(醋-。溜。儿。文。学。最。快。发)不要紧吗?”
李雾说:“我争取跟上。”
“行,”老班拧上杯盖:“物理落了,其他课程可能也这样,吃力的话要跟我讲,不能死扛。”
李雾肯首:“好。”
“走吧,带你去认识新同学。”
跟着老班疾行下楼,走廊上传来了读书声,并不齐整,还有些杂乱。
座椅靠窗交头接耳的学生见有人路过,忙不迭架起书本装腔作势。
李雾视线从他们身上滑过,心跳不自觉加快。
停在(10)班门前,里面嘈杂渐止,几十双眼睛齐刷刷望过来。
英语老师见状,撂了句“有什么好看的,给我接着背”便走来门口,询问事宜。
英语老师是位男性,三十出头模样,架着无框眼镜,面孔斯文白皙。
“这孩子是插班生,不耽误你多少时间,”班主任言简意赅:“让他做个自我介绍就行。”
英语老师点点头,招呼李雾进班。
班主任也跟了进来,班里又安静下来。
李雾喉咙有些窒,眼帘微垂,初来乍到,他不免紧张,难以直视阶下所有的陌生面孔。尤其他们都盯着自己,目光判究,射线似的将他从头扫描到脚。
班主任宣布:“这是我们的新同学,从浓溪高中转来的,”她示意李雾:“剩下的由你跟同学们说。”
李雾手曲成拳,音色并不稳定:“我是……”
“帅哥!”成睿抢话,语速迅疾。
班里稀稀落落响起笑声,女生尤多。
“成睿你上来,你来当他代言人,我给你机会,来。”班主任似笑非笑,勾手叫他。
成睿闭紧嘴巴,像被捶的地鼠一样缩回脑袋。
也多亏这一打岔,李雾心头忐忑减轻不少,他自在了些,简短道清自己姓名:“我叫李雾。”
“木子李,雾气的雾。”
“希望今后能跟大家好好相处。”
掌声雷动,潮水一样裹过来。
李雾感觉自己已被容纳。
班主任见他个子高,暂时安排了一个后排空位给他。只有他一个人,坐靠墙那边。
前排有两个男生,对他很是好奇,一直目送他归位。
不等李雾取出英语书,其中一个就迫不及待跟他搭话:“哎!”
李雾停下动作看他。
“浓溪在哪啊。”他小声问。
李雾默了两秒:“在胜州。”
男生“哦”了下,似乎不感兴趣,目光随即转至他胸前:“你喜欢皇马?”
“……”李雾无言以对。
这句话仿佛这所学校男生之间的接头暗号,若是对此一无所知就无法通过组织筛选。
好在老师下台巡视,他同桌拍他胳膊提醒,那男生才转了回去,装模作样高声诵读起来。
李雾敛目瞥瞥衣服上那只醒目的金色队标,暗自提醒,今天写完作业后一定要弄透皇马的背景来历球员成绩。
有人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融入集体,有人已经当腻逃兵,自觉回归营地。
九点多,岑矜来到公司。她穿了条素色长裙,外面罩着休闲小西装,马鞍包悬于身侧,利索里带着些许散漫。
女人双手插兜,面色平淡。可只有她自己清楚,这身穿搭是怎么折腾了她一早上,快让她抓狂。
她还擦了只很显气色的唇膏,亦是为了向吴复证明,她涅槃重生,状态奇佳,哪怕都是假象,在硬扛。
所以说,哪有什么不以为意,背后全是煞费苦心。
但遗憾的是,进到部门,一眼望去少了快一半人,就知道吴复又浩浩荡荡率军比稿去了,再回来可能要到下午。
子弹全打在棉花上,岑矜心情复杂。她回到自己座位,打开电脑,开始补工作微信上的群聊记录。
才翻了几页,岑矜额角开始抽痛。
她截了张图扔群里问:他家最后还是要了第一稿?不是吧。
干他们这行,好脾气是天方夜谭。
群里一个设计回:谁说不是呢,给我改吐了。
他又道:一开始还说用了原版为什么要加钱。还好kiki不分昼夜跟他们扯皮,才补了费用。
岑矜说:那还行,起码没白改。
倒了杯咖啡回来,岑矜见kiki不在工位,趁机问:kiki他们去哪了。
设计说:能去哪,跟你老公去品优了。
过去习以为常的称呼,此刻忽然变成了两个陌生字眼,岑矜视而不见,只问重点:那个酸奶项目?
设计:嗯,一大早就走了,老板也一块去了,还找来一辆全黑商务车,跟要抢银行似的。
岑矜回了个“大笑”表情,脸却迅速撇下来。
品优是国内知名乳业,要推旗下新出的一款0脂无糖还附带谷物麦片的盒装酸奶。上月末公司打算把这个项目争取到手,忙到飞起,她又面临婚变,愣是硬着头皮帮忙想方案,等到框架初成,大家势在必得,她才敢请假休息,把工作暂交给另一位同事跟进。
这才脱节几天,就沦为局外人,被组织中途遗弃,选择性忽视她今天回来上班,压根没想过要给她留下一席之地。
不得不说,吴复这人是真狠。
别人就算了,连他也这样,无情无义。
岑矜无处泄愤,呆坐了会,发现搁这生闷气除了增加自己乳瘤几率之外毫无用处,索性转移注意力刷起微博,又看看视频,熬到正午,才独自一人下去用餐。
她们公司的写字楼位处市中心,最为繁华的地段,真正的钢筋森林,商厦高层鳞次栉比,美食店也多如牛毛。
出了大厦,拐过两道巷子,岑矜就到了自己常去的那家日料店。
准确说,是她跟吴复常去的日料店。
他们口味投契,在食物上从未有过分歧。
岑矜偏好二楼靠墙那个座位,轻车熟路地往那走,等跨上最后一级阶梯,她陡然顿住。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底,他盘腿坐在餐案后,与对面的女人有说有笑,衬衫被肩胛撑出放松的褶皱。
岑矜认得那个女人。
她同样在笑,眸子亮晶晶的,眼角眉梢的崇拜根本掩藏不了。
只是那个人不再是自己。仅此而已。
岑矜面无波澜地站了会,朝他们走过去。
她目不斜视,仅用余光,也能感觉女人的视线来到自己身上,接着是男人的,自下而上。
他们的笑谈戛然而止。
岑矜来不及判断当中情绪,人已不能自控绕过吴复,直接在同张桌子坐了下来,就在他对面,女人旁边。六三你好三三一二三一四一你好三三一二三二五三你好三三一二三一五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