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没看我正跟主子说话呢?”
“下回别让小主子往外跑了。”粗使太监低声嘱咐。
妇人皱眉:“怎么了?是不是海胜那帮家伙又打咱们主子了?”
“何止打?!”粗使太监咬牙切齿,“方才我回来时看见了,他们扒了主子衣服,正要、正要――”
妇人脸色大变:“那帮贱奴!!”提裙便要冲出去。
“没有没有,还没有!”粗使太监吓了一跳,急忙拉住她,“还没有,我这不是撞上了,制止了嘛!”
妇人气得胸pu起伏不已:“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咱主子再怎样也是名皇子,这帮阉货!!”她呸了一声,“若是主子还在,怎容得他们欺到咱头上?!”
粗使太监叹了口气,苦笑道:“还提这些作甚,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就想主子好好长大,以后啊……”脱了这困难地方。
话虽未竟,妇人却明白他言外之意。她咬了咬牙,转头看向阿煜:“殿下,往后万万不可一人行动,倘若真要出去,带上奴婢吧。”
阿煜没聋,自然没有错听他俩的对话。
他仰起头,问:“那些家伙脱我衣服,是要侮辱我吗?”他听过一些宫女太监的说话,知道脱衣服是要行侮辱之事。
妇人太监对视一眼,不知道从何解释。
阿煜却明白了:“我知道了。以后我避着点。”
妇人蹲下来:“殿下,您不是说有位姐姐在教你识字学武吗?可否告诉奴婢,让奴婢去请她回来教导您?”
阿煜摇了摇头:“她不是宫里人。”
粗使太监皱眉:“殿下,您莫不是被别人骗了?”然后怪妇人,“芍药你怎么放心让殿下一个人出去晃荡呢?”
妇人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想的呢?”转回来继续问阿煜,“殿下,前几日是奴婢疏忽,您可以说说,您是去哪儿找那位姐姐的吗?”
阿煜想了想,道:“明日可带你们去看看,但你们不一定能见着。”想了想,又补充道,“可以在你们上值之前过去,我随时都可以过去,早一点晚一点都无妨。”
还能随时过去?妇人太监更不信了。
“那行,明儿奴婢先陪您过去看看。”
“那奴才明儿叫上长富,让他一块儿掌掌眼。”
听说皇上找她,四位嬷嬷自然不敢拦。张莹L便随着碧兰急匆匆赶回正殿。
“发生了什么事?”她悄声打听。
碧兰也不瞒着,跟着压低声音:“皇上遇刺,受伤了。”
遇刺?!受伤?!
张莹L大惊:“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这位老乡可是她在这里的靠山,要是倒了她也讨不了好啊!!
故而,张莹L急急惊问:“怎么回事?严不严重?”
“不清楚。”碧兰摇头。
张莹L还待再问,碧兰已经快步上前,将手里宫牌递给手持长木仓的侍卫。
张莹L才发现,这正殿,竟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太监围得严严实实的。
侍卫看完碧兰宫牌,再看向张莹L。
“快点。”碧兰也跟着催她。
张莹L只好将自己腰间的宫牌解下,递过去。
明明方才都能看见她俩从偏殿过来,做什么还要装模作样的……
好在,过了侍卫这关便好了,阶下的太监们自然都识得她跟碧兰,爽快地便让她们进去了。
宫女都被遣到大厅这边候着,显得大厅人头济济。
人人脸上虽有惊惧慌乱,却还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
看到碧兰俩人进门,蕙心当即朝西暖阁指了指,气音道:“在那里。”
碧兰点了点头,带着张莹L走向那边。
“……和亲王府等已经围起来,未查出结果之前,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陌生的声音如是道。
这是有大臣在议事?张莹L赶紧垂眸敛眉,拿出这几日突击训练的姿势,跟着碧兰轻手轻脚进入屋子,站到墙根下静立。
半靠在卧榻上的赫连煜扫了她一眼,开口道:“裴爱卿做事朕放心,宫外暂且交给你们了。”
“是。臣定不负皇上信任。”
“诸位大人可有受伤的?”赫连煜问。
另一陌生声音答道:“禀皇上,只有张大人、陈大人受了点轻伤,别的都只是受了些惊吓。”
“那就好。”赫连煜回头吩咐,“待会找太医给两位大人看看。”
长富应喏:“是。”
“宫里情况如何?”赫连煜又问。
长福站出来:“回皇上,全后宫已全面戒严,所有人不得随意走动、进出,已让人去请恭亲王等,约莫一刻钟后到。”
赫连煜颔首:“等皇叔祖到了,就将西六宫交给他们。”
“是。”
屋里安静了会儿。
“都去忙吧。”
“皇上,微臣还是在此――”
赫连煜摆手:“不用。外头还有一堆事,你等留在这里也无甚作用。”
“可是――”
赫连煜轻哼:“若是这太极殿也能被攻破,朕这皇位也到头了。”
几位大臣自然三呼不敢。
赫连煜神色稍缓:“好了,太医也说了,朕无甚大碍,无需劳师动众的,你们该忙的忙去。”顿了顿,又道,“明日早朝照旧。”
诸位大臣:……
张莹L嘀咕。看来死不了,还惦记着早朝呢。
“散了吧。”卧榻上的赫连煜道。
几位大臣这才作罢,鱼贯退出西暖阁。
赫连煜靠到软枕上闭目养神。
徐嬷嬷心疼不已,凑过来:“皇上,奴婢扶您去里边歇着吧。”
“无事。”赫连煜睁开眼,扫视一圈,道,“正好你们都在,朕要交代几句话。”
徐嬷嬷皱眉,道:“有什么事晚些再说吧,今天都乱糟糟的,您至今还没吃上――”
“嬷嬷。”赫连煜打断她,指向门边墙根下站着的人儿,直接道,“张莹L是朕的恩师之女,倘若将来朕有个什么万一,你们定要尽全力保她平安。”
徐嬷嬷&长富&长福:……
张莹L:……
卧槽,她哪里认识什么恩师不恩师的?这不是给她找事呢吗――
等等,她老乡这是在托孤?他是不是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