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们真是今日欺负寥寥云的魔修,大魔怎能如此轻易地放过他们?
见他愿意离开,几人大松了一口气,正要继续上药,风不夜又突然转回头来,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青年:“……”
青年嘴唇翕动,颤颤巍巍地说:“我、我等来这里寻宝……马上就回去了!”
风不夜抬起手,手心已抓了根由魔气凝成的棍子,森然道:“那就是来找我的麻烦?”
几人见他露这一手,悲戚叫道:“道君――!不要啊!!”
梁鸿落到时,这群人正互相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在血红的残阳中。他们的身影被拖得纤长,投在地上,摇摇晃晃,像被东风摇摆着的干枯树影。
他两手环胸,挡在了几人前面,还未开口,几人已极为忐忑地说道:“不曾见过什么女娃娃,正要回家去,请道君饶命!”
……倒是熟稔。看来他还来晚了。
梁鸿落心生不满,虽本意是来教训他们的,可真看到自己的子民连打颤的双腿都在写着“怂”字的时候,又觉得太过不堪。甚至连若有、若无都比不上,像什么样子?
“别再打了,再打真的要死了,我等知道错了,马上就回来,再不来这边。”青年见他面露不悦,抹着眼睛哭诉道,“这位道君,我等真无恶意,来之前不晓得魔界边缘高手如云,有人庇护,连魔君也住在此处。”
梁鸿落:“……??”
他问:“你见到魔君了?”
“见到了。”青年哭道,“他问了个问题,而后打了我等一顿。不知道君与魔君是什么关系?”
梁鸿落冷笑:“那你们确实是该打。”
几人愣了愣,就要给他跪下。
若真是生气,直接取他们性命也是可以的,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折磨他们,是要做什么?后边还有几个这样的人?
他们是造了什么罪不可恕的冤孽吗?不过是对第一个人说了两句狠话罢了。青年求道:“道君给个痛快吧!”
他们受不了了!
梁鸿落怒其不争,恨恨咬牙,一字字从嘴里挤出来道:“留你们有何用处?”
众人只当这是真要杀他们性命了,心痛欲绝。前排青年的眼神闪了闪,抬起头激动道:“我知道别的魔修都在哪里!”
梁鸿落:“……”这只磕头虫。
……倒也还算机灵。
到了晚间,朝闻方向,魔界边缘附近五十里地,被整个清扫了一遍。
先是大魔,再是风不夜,随后是梁鸿落,一群准备来凡界寻宝的魔修,被修理得彻底没了脾气,探得原委后,只想知道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竟能一次性得罪三位如此厉害的大能修士。
这样的魔修,他们怕是一辈子也见不到一个,今日连连出现,对他们精神上产生的伤害,比肉体上要惨烈得多。
好在被牵连受害的不止他们几个。
魔修们睁着眼睛四望一圈。
哟嚯,可有一百多个呢。
这些人,大魔是照着自己掐算出来的结果打的。原先就在魔界边缘游荡的散修他都放过了,一些脾气好,或只是来凑热闹的魔修他也没管。
风不夜是照着他打过的打的。梁鸿落则是照着那些面目全非的人捡的。
最后三人意外聚首,看着自己辛劳了半天的成果面面相觑。
一帮魔修捂脸的捂脸,瘸腿的瘸腿,皆是低着头不敢看他们。还有几人最可怜,躺在地上已难以动弹,连抽气都得小心翼翼的,怕再惹恼了他们。分明就是去抢寥寥云背包的那几个。
大魔笑说:“小道友,这是要带他们到哪里去呀?”
梁鸿落也不知要带着他们去哪里,这群人乖乖地就跟他走了。大约他是唯一一个没动手打人的,觉得跟在他身后比较安全。
他觉得自己就是捡了一天的垃圾。可实在没有办法,前两人根本没给他留出手的余地。
那群魔修怕梁鸿落将他们丢在这水深火热的地方,小声明志道:“这位道君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梁鸿落想起逐晨总在唠叨着“人不够”、“人不够”,瞥他们一眼,觉得他们总算有了点用处。
“带去朝闻。给逐晨处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