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十面埋伏(2 / 2)

拜呈是一丝一毫也坐不住了,拿着半满的酒杯递到流悦唇边:“杏儿,替我饮了罢。”流悦考虑到拜呈前些日子的伤,怕会旧伤复发,没有多想便一饮而尽。华杏儿的目光,死死盯着流悦,表面镇定,心里却是已经恨上了流悦千万遍:狐媚!

华守军没有发现妻女的异常,只当是当时华杏儿真如华常氏所说一般患了病,不得已让人顶上代嫁。看着拜呈如此宠着流悦,心里不免有些安稳,所幸将错就错,能帮衬得了华府,护得峄城安稳才是最重要。当下不免又审视了流悦一番,容颜姣好,知进晓退,却也是个玩儿弄心计的美人儿,自是再好不过的了。

“王爷,小女自小任性了些,还望王爷多多包涵才是。”华守军一番官话说得流利,拜呈也乐得接茬:“杏儿也并不是一直如传闻般的任性,也帮衬了些许,今天家宴,华城主不必如此拘束。”拜呈与华守军把酒言欢,华常氏母女却是在一旁心急如焚。

“王爷,民女近些新学了曲目,想要演奏给王爷……还有杏儿姐姐品析。”华杏儿话一出,华常氏的脸色都变了。谁不知道华府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万一拜王一时兴起……“二小姐献艺本王也不好拒绝,刚好本王也许久没听得琴声了,不如杏儿也一起与二小姐切磋一下如何?”

华守军夫妇的脸色都变了,这个拜王果真是随性得厉害。华杏儿却丝毫没有觉得不妥,“王爷不必如此客气,叫民女筱筱便好,民女暂且告退,请王爷稍候。”娇羞的看了拜呈一眼,兴冲冲的下去准备。

须臾过后,琴弦轻颤,一曲美妙的《凤求凰》倾泻而出,美妙绝伦,拜呈此时却在流悦耳边呢喃:“你说过的,你只是不精通而已,并不是不会。”流悦皱眉以对,拜呈丝毫不给其准备时间,流悦并非对自己琴技不自信,而是不愿回首往事,再碰那琴弦一次。

“鸾凤的的琴技方是最佳,悦娘你的琴技美则美矣,却是缺了灵气之神。”因着师兄的一句话,流悦却是再没碰过琴弦一次,上好的焦尾名琴却是束之高阁了。琴声戛然而止,流悦方回过神来,看着华杏儿挑衅的目光,流悦却是起身对着拜呈福了一礼:“妹妹的琴声已是极佳,不如杏儿为夫君献上一曲琵琶如何?”

拜呈也并不惊讶,似笑非笑的看向流悦,点了点头,春桃立刻递来了华府的琵琶。流悦也不惊慌,调试了几个音之后,一股肃杀之风凌冽吸引了众人。一曲激烈的《十面埋伏》扑面而来,后起转折,如泣如诉,时而悲怆异常,时而暗黑肃冷,一副惨烈悲壮的战争图显现在众人眼前。

一曲作罢,早有丫鬟哭出声来,痛苦不堪,华杏儿离得最近,心痛难忍,似乎过于苦痛难熬。华常氏也是脸色极其难看,红了眼眶,努力保持镇定。华守军等经历过战场的人更是肃穆异常,过了许久,拜呈最先反应过来,亲手扶起行礼的流悦,朗声说道:“你一次又一次的给了本王惊喜,本王很高兴,成为你的夫君。”

家宴仍在继续,流悦忍不住出去透透风,在华府的后院逛着,春桃一步也不敢离。“春桃,起风了,帮我去拿件披风吧,我就在亭子里等你。”料定是华府后院,流悦耍不出什么大的手段,春桃便安心的离去。

流悦却是不紧不慢的在亭子里坐下,微微叹了口气:“出来吧。”从树后走出来的身影不是华佐却又是谁?“哥哥不在晚宴陪着父亲,出来做什么?”华佐却是苦涩一笑:“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你为什么帮我?”流悦也不正面看向华佐,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并不仅仅为了你,也为我自己留条后路。”

“可我一介纨绔,就算到了军队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百夫长,我能成为你什么后路?”流悦轻声笑道:“我几个月以前不也是个下等丫头嘛?”可为什么是我?“凑巧?算个赌注吧,别让我押错了宝就成。”华佐还想说些什么,春桃及时拿着披风赶到,流悦留下一句“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帮得了你”扬长而去,独留华佐一人在原地发呆凝视。

是夜,流悦紧紧贴着墙壁,合衣而眠,卧在外侧装醉的拜呈觉得有些好笑。不禁出声:“我知道你没睡,起来陪我聊会儿天。”流悦也索性不装睡,冷哼一声:“你也没醉。”拜呈却也不恼,笑言道:“我见你那天抱着本《黄帝内经》啃着,莫不是你也懂医术?”

“不过是少时久病成良医罢了,我却并不精通,只是啃着玩儿罢了。”拜呈掰过她的身子,“你要是有兴趣,回头可以让府医教你,或者把宋医师带走也成。”流悦摆了摆手:“可别,我只是闲暇时看看,真让我学我可学不来。”拜呈也只是笑,转移了话题。

“你总能给我惊喜,一支曼妙的《花非花》,一曲肃杀的《十面埋伏》究竟哪个才是你?寻常人家的千金,能把一曲《十面埋伏》弹奏德如此充满肃杀之气,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