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定亲宴不用随份子钱,完全就是白吃一顿,每个被邀请来的人,看着满满一桌子吃食,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个个好听的话就跟不要钱似的,拼命的往外说。当中更有不少,家里有跟大郎二郎差不多年岁的姑娘家,明着暗着跟钟李氏表示想结亲的想法。
没办法跟钟李氏搭上话的,就问二郎三郎本人,甚至拉着钟巧儿这个小姑娘问。不过,所有人都很识趣,没人去问钟老太两口子。本来当爷奶的没被安排坐主位,就不痛快的两夫妻,这样一来更加不痛快了。
钟老爷子素来是个有想法也憋着的人,虽然心里不痛快,脸色也不堪好看,却始终没开口。钟老太可就不一样了,她见自己这个当奶奶的,竟然被人无视,哪里忍得住,“我瞧着是大嘴家的姑娘是个不错的,定给二郎很合适。”
杨大嘴家的确有个闺女,今年十三岁,已经到说亲的年岁,可惜一直没能说到合适的亲事,全因那闺女是个唇裂儿,但凡正常的人家都不愿意娶这样一个,容貌有殇的女子。钟老太却要把这样的女子,说给钟二郎,不得不说这个当奶的,当真不把二郎当孙子看。
她又是个嗓门大的,这话一出来,好多人都听到了,原本热闹的席面,因着老太太的话,气氛顿时变得尴尬,原本满脸喜气的钟李氏,脸色淡了下来,刚想出口回答钟老太的话,却被一旁的钟巧儿给拉住。
“奶,老话说得好,长幼有序,家族才会兴旺。大哥定亲后,接下来要订婚,也该轮到睿哲堂哥才对,他可比二哥三哥年长,奶真中意大嘴婶儿家的姐姐,我想大嘴婶儿一定非常乐意把闺女嫁给睿哲堂哥的。”
钟睿哲是钟正勇的儿子,除大郎三兄弟外,钟老太唯一的孙子,跟钟二郎钟三郎同岁,年长二郎两兄弟几个月。
这唯一的孙子,可是钟老太的掌中宝,钟老太哪里愿意这掌中宝跟杨大嘴的女儿被扯一块儿,当即拉下脸,“哲哥儿可是个读书人,怎们能娶一个缺了嘴唇的姑娘,你个贱丫头莫要胡说八道,毁哲哥儿的名声。”
钟老太这话杨大嘴可不爱听,“连兴婶子何须这样糟蹋人呢,我杨大嘴别的没有,但自知之明这点还是有的,莫说如今这李嫂子一家生活越来越好,就是之前我也知道自家闺女配不上二郎他们几兄弟,从来没想过让我这闺女跟他们说亲。更不用说,那个被你当成宝贝一样捧着的孙子。”
杨大嘴虽然大嘴巴,爱道人长短,但她这人还真就如她自己所说,很有自知之明,不会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哪怕她嘴碎,在这村里的人缘,还是挺不错的。
“人都是偏心的,可像连兴婶子这样,心偏到没边儿的却是少见。”杨大嘴这人,人如其名,嘴巴非常能说,钟老太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找不痛快,她也不会让这老虔婆好过,“过去你如何对二郎一家子,咱们就不说了。就现在来说,二郎和你那宝贝疙瘩睿哲同样是您的孙子,你给二郎说我闺女儿,就理所当然,你孙女儿不过说了句按长幼算,得睿哲跟我那闺女才合适,你就指着孙女骂,这样的做派,莫怪孙子定亲,人家不让你这当奶的座主位。”
被杨大嘴这么一呛声,钟老太一张老脸火辣辣的,但要她就这样认怂,绝对不可能,“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老娘我好心帮你那嫁不出去的闺女说亲,你不感谢也就算了,竟然还骂我,活该你闺女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