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中一片沉寂,余娇久久没有抬首,她脸上弥漫着淡淡的悲伤,眼角微湿,眼睑有些泛红,抱着琵琶,情绪难以自抑。
医者不自医,师哥傅川是余娇心中的痼疾,隐隐作痛,她却永远不会,也不能剜去。
“余娇,你琵琶竟弹得这么好!”素荷从曲中回过神来,眸光清亮的笑着道,“慢而不断,快而不乱,音不过高,节不过促,指法细腻柔和,尤以下出轮见长,使得曲调雅正,这样的指法你是从何习来的?”
余娇抬头浅浅一笑,将琵琶还给了素荷,她记得师哥的母亲师承国乐大师,是崇明派琵琶传人,余娇不知太晏有没有这个流派,为了省却麻烦,只道,“是一位故人教的,年幼时学过,已经许多年不曾碰过琵琶,指法有些生疏了。”
水榭外,程英看着抬起头露出面容的余娇,脚步一顿。
“难怪。”素荷轻轻感叹了一句,旋即又赞道,“你虽指法有些生涩,但天赋惊人,此曲演绎得甚是精妙。”
宋静容亦笑着道,“今日实在是大开眼界,大饱耳福!”
刘瑶玉顿觉扬眉吐气,她看向魏敏,笑着问道,“你觉得我三妹妹琵琶弹得如何?如今我三妹妹谈完了,魏敏,该你了。”
魏敏看着余娇,咬了咬下唇,勉强露出笑容,“刘三姑娘琵琶弹得极好,我甘拜下风,就不自取其辱了。”
若不是魏敏,余娇大概此生都不会再碰琵琶,也多亏了她,余娇才知,自己已经可以碰琵琶了。
她原还以为再碰旧物,思及旧人,会泣不成声,难以自持,曲不成调。
余娇也不知,自己算不算走出了师哥亡故的阴影,总之能再弹师哥亲自教会她的琵琶,已是意外之喜。
余娇并不想刻意去为难魏敏,笑着岔开话道,“听二姐姐说宋二姑娘去岁酿了梅子酒,雪中煮酒赏梅想来别有一番风趣。”
沈莞也笑着说道,“我也惦念着静容的梅子酒呢!”
“我让丫鬟将梅子酒带来了,少不了你们的。”宋静容朝身旁丫鬟吩咐,要她们在香海花溪中摆上火炉煮酒。
几人都站起身来,正要去往香海花溪,就听一道声音从水榭外传来,“我当是誰在弹靡靡之音,原来是刘家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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