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刘瑶珍竭力隐忍,可终究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崔慕白头发枯槁,唇色苍白干燥,他用力抬了抬手,想要帮爱妻擦掉眼泪,但手只抬了一半,就落了回去,他身子已经破败到了尽头,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了。
刘瑶珍捧起他的手掌,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柔声哄他道:“慕白,三妹妹说你中了毒,是谁给你下的毒,你告诉我好不好”
崔慕白摇了摇头,动作极其轻微,他用指腹轻柔的抚摸着刘瑶珍如水洗一般的面颊,张了张口,却是一阵锥心刺骨的闷咳,喉间满是腥甜,有血水顺着他的唇角溢出。
崔慕白眼前发黑,眸中的光愈发暗淡。
刘瑶珍被那猩红发黑的血水刺痛了眼睛,手忙脚乱的拿着帕子去擦拭,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崔慕白好受一些。
余娇和刘瑶玉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余娇快步上前,摸了下余启蛰的脉象,就将藏在腕上的针囊取出,快速在崔慕白的头顶扎了几针,随着银针落下,崔慕白好似缓过气来,精神好了几分。
但是任谁都能瞧出,这不过是回光返照。
“大姐姐……姐夫不行了。”余娇施针后,有些不忍心的道:“有什么话……赶紧说,也把崔家人都唤进来吧。”
崔慕白觉得身上多了几分力气,见刘瑶珍哭成泪人,他扯了扯唇角,温声道:“那年刘府的花开的正盛,你因为找不到韬哥儿着急得哭了,恰逢我去府上远远的瞧见,当时我就想啊,这么好看的姑娘,若是我的妻子,这辈子都不能叫她再哭一下,珍娘,我食言了,既不能护你一生欢喜,还叫你为我伤心垂泪。”
刘瑶珍原本是压抑抽泣,听了这话却再也忍不住,俯在崔慕白胸前,抽噎痛哭。
崔慕白抬手摸了摸她的发,轻拍了拍,哄她道:“崔二就是个混账,不值得你哭的。”
“才不是,我夫君是这世上最好的夫君……”刘瑶珍竭力控制,为了让崔慕走的安心,她道:“我会将灵宝好好抚养长大的,你别不放心我们母子,若是遇到对灵宝好的男人,我会再嫁的。”
说着这话,她心里却悲痛得厉害,她没有夫君了。
旁人再好,也不是崔慕白,也不是她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