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渊总是冷静漠然地游离在世间,很少凭本能做事。
只有遇上唐时语,他才会像个没有理智的疯子。
今夜无疑是他最放纵自己的时刻。
他内心祈祷着,只要阿语喊停,他一定会停下来的,可惜她自始至终都纵容着他。
仔细想想这些年,他在她身边的每时每刻,不管他做了什么,她都是纵容的。
即便有些时候他做了坏事,她一眼就能看透,可依旧顺着他,哄着他。
是她给了他勇气。
如今这份“嚣张”没有抵消他的惶恐和自卑,却在其他的地方派上了大用场。
顾辞渊压低了身体,唇再次落了下来。
他极尽缠绵地吻着她的唇,勾着她的舌,把她吻到窒息,吻得死去活来。
手却渐渐伸向他从不敢探寻的地方。
“僭越”、“亵渎”这样的字眼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心底竟是生出了些隐秘的刺激。
他愈发猖狂,胆大包天地为所欲为。
少年的手摸惯了兵刃,也摸惯了零碎的药草,头一次碰触到这么柔软的东西。
虽是隔着衣料,但那震撼感足以让他神魂颠倒,溃不成军。
狼尾巴不听话地又翘了起来。
他赧然,却又得意。
少年在毫无保留地诉说着自己的爱恋,只渴求她能怜悯他。
缠绵了许久,在他忍无可忍之时,悄然退开。
谁知下一刻,一双柔软的手臂又缠了上来。
她勾着他的脖子,微微用力,把他拉了回来。
顾辞渊觉得自己像是风筝,他的线在她的手里,她想让他做什么,那么他便会去做什么。
阿语叫他继续,那么他便不再克制自己。
一切水到渠成,唐时语没有半点抵抗。
她骨子里不算保守,况且她急于安抚不安的少年,许多事便顾不了太多,她不觉得自己委屈,反而觉得幸福,因为她知道,阿渊永远不会背弃她。
“听说……会疼……”她抖着声音,有些害怕,羞窘地无地自容,她拼命把头埋进他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不知羞耻的一面。
天知道顾辞渊听到这句话时,有多兴奋。
可是他却不能。
他的汗滚落,哑声道:“不碰你。”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底的猛兽却在怒吼。
它嘶吼着,咆哮着,反抗着,无方向地四处狂奔,没有牢笼困着它,没有镣铐绑着它,可它依旧跑不出这一寸天地。
少年为它筑起一堵无形的墙壁,任它如何奔跑,也只能在这个圈子里乱撞,不能逃脱。
他曾为了她将猛兽制服,囚于牢笼数载。后来她亲手打开了牢门,他又建起了新的围墙。
猛兽失控,很危险。
理智与情感剧烈地碰撞着,最终理智打败了猛兽。
没有成婚,没有名分,不可以。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包括他自己。
他不可以留下话柄,任由别人欺辱她。即便大奉朝民风开放,但未成婚便圆房的依旧会被人异样看待。
他怎么能图一时之快,把她置于风口浪尖呢?即便此事无人知晓,他也不能那么做。
舍不得。
少年拼尽全力,将欣喜和渴望掩埋。
极尽温柔地在她耳畔低诉:
“等成婚了,再要你。”
她没再回应,因为羞得没脸见人。她往少年的怀里拱着,身体悄悄后移,想要躲开他的尾巴。
顾辞渊低声笑着,欲求不满的笑声十分沙哑,压抑又性感。
察觉到她在躲,他厚着脸就贴了上去,还坏心眼地用尾巴戳着她。
“……”
唐时语闹了个大红脸,抓着他的手,把脸埋了进去。
该说的都说了,心态渐渐平和。下巴蹭了蹭她的头发,微湿的触感让他微微愣神。
皱着眉退开了些,“怎么不擦干头发就睡觉。”
说罢又十分懊恼,自己竟是现在才注意到。
虽已入夏,但也容易受凉。
唐时语听出他在生气,弱弱地反驳:“是方才折腾出的汗。”
少年的手指穿进她的长发,五指微屈,揉了揉,沉声道:“说谎。”
她不是易出汗的体质,这么潮湿,绝不像她说的那样。
“……你别凶我。”她轻声撒娇。
转过身,面对着他,亲了亲他的下巴,又把头埋进他怀里,抱怨道:“都怪你今晚没在,往常我沐浴完,你会帮我擦干头发的。”
顾辞渊微怔,抿着唇没说话。
她继续委屈地控诉着:“午膳你不理我,晚膳你不陪我,晚上又见不到人,你说你过不过分?”
除却睡觉的时间,他们一天到晚,总在一处。
顾辞渊愧疚地亲了亲她的头发,“抱歉,是我的错。”
“嗯哼,原谅你了。”她得寸进尺。
他的手掌贴着她的头顶,一股热流源源不断地传了过去。
唐时语被烘烤地很舒服,头部刺痛的感觉渐渐减轻。
夜深了,倦意渐浓,她放心地靠在少年的怀里,沉沉睡去。
顾辞渊的五指梳理着她的长发,直到她的每根秀发都干燥。
她体弱,身体总是冷的,他想起身将她的中衣穿上,但女孩抱得极紧,牢牢地不撒手,他动弹不得。
他无奈地笑了笑,随她去了。只片刻,无奈变成了苦笑,虽饱受煎熬,却还是抱紧了她,用自己的体温给她暖着。
某处涨得难受,他也无法疏解,只能睁着眼睛发呆。
心里默背着这些年看过的医书,强迫自己不胡思乱想。
等到天色泛白,唐时语终于松了手,翻身朝向里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