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怔了几秒,“你……”
祁叙上前两步,弯腰低下头,往她面前凑近了些,侧过脸,低低的暧昧声:
“送过来了。”
“……”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自己骚操作被祁叙抓包,明这会儿顾不上给自己抠什么三室一厅,回过神后直接一个立定跳高挂到祁叙身上,又惊又喜:
“讨厌,你又玩偷袭。”
祁叙也宠溺地抱住怀里的女人,眼角眉梢都是浓浓爱意:“不然怎么办,今天别人有的东西,总不能让你没有。”
明抿笑,扯住他的领带:“度假村那边忙完了?”
“没有。”
“那你还回来?”
“结婚纪念日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过。”
两人当初领证就是在情人节,所以每年的情人节对明和祁叙来说都是双重节日。
“算你有良心。”明拉着领带,把祁叙拉到自己唇前,“奖励你。”
她低头吻下去,痴痴绵绵地吻了好一会才想起一件事,猛地直起身体:“儿子还在下面!”
……
两人终于想起还有个儿子。
回到楼下,祁嘉曜很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等着,看到爸爸妈妈出来了后拍着手说:
“爸爸,我演得好不好?妈妈有没有被骗到呀!”
祁叙瞥了他一眼,笑着道:“好,将来可以跟着妈妈一起出道了。”
明作势要打祁嘉曜的屁股,“这么小就知道帮着爸爸骗妈妈了。”
祁嘉曜笑眯眯:“这不是骗,这是爱。”
明一愣,扑哧笑出来,“这么肉麻的话谁教你的?”
祁嘉曜小手指戳着祁叙,“当然是爸爸呀。”
明:“……”
那一晚的情人节,一家三口吃了一顿温暖的晚餐。
也是那一晚,祁嘉曜终于知道了什么叫浪漫。
毕竟爸爸给妈妈送花,爸爸喂妈妈吃饭,爸爸给妈妈切水果,他一个幼小的四岁宝宝吃了一整晚的狗粮就罢了,最后爸爸还很体贴地叫何正叔叔来把他送回了家。
而爸爸,说妈妈拍戏很辛苦,晚上要好好帮妈妈按摩一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当时脸红了,但。
这也一定是浪漫的事吧。
爸爸真是好浪漫鸭。
几天之后便是元宵节。
这些年因为多了个儿子的原因,祁叙和祁衡远的关系缓和了很多。祁衡远就跟所有的老人一样,疼孙子,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给祁嘉曜摘下来的那种疼。
而祁嘉曜算是弥补了祁叙和明两人童年的遗憾,从小就有爸爸妈妈,爷爷叔叔一堆人疼,就连和祁叙不大对盘的郑容也对这个挂名孙子有几分莫名的喜爱。
元宵佳节,祁衡远早早地打了电话要两个儿子带老婆回来过节。
明提前请了一天假,跟祁叙一起回了家。
一进门,祁衡远就抱起祁嘉曜一顿亲,“哎哟,我的大孙子又长高了。”
“爷爷好。”祁嘉曜特别有礼貌。
“乖乖乖。”
祁宴和胡艽已经提前到了,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吃东西看电视。
胡艽看见祁嘉曜,招了招手,“奇异果,来婶婶这里。”
祁嘉曜扁了扁小嘴,“婶婶,我都四岁了,别叫我奇异果了。”
胡艽磕着小瓜子儿,“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弟弟还叫胡二条呢。”
“……”
一旁端着水果刚走过来的郑容差点听闭气。
胡艽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转身瞥了婆婆一眼,笑道,“怎么了妈,哪儿不高兴了?”
郑容闭了闭嘴,不情不愿地放下水果,“你高兴就好,我有什么高不高兴的。”
“对啊,早这么想不就完了吗。”胡艽从果盘里挑出一个苹果,咬了一口,“我高兴你儿子就高兴,你儿子高兴你才有的高兴,对不对?”
郑容气得想拿水果叉刺一下这个牙尖嘴利的儿媳妇。
胡艽却好像看出了她的想法似的,挑挑眉:“干嘛,想扎我啊?”
郑容:“……”
“年纪一大把了我拜托你心平气和点不行吗,都快五十的人了,有时间你去美美容也好,做做瑜伽也好,再不然把我教你的麻将好好学一学也行,别跟个公主似的成天要人哄着你。”
郑容被怼得无言以对,祁叙和明默默坐在旁边想笑又憋住。
刚好祁宴从里面房间出来,怀里还抱了个小奶娃儿。
郑容立即找到了靠山,试图告个小状,“阿宴……”
可怜祁宴刚刚把睡醒的儿子抱出来就遇到了婆媳的日常修罗场。
胡艽性格泼辣,对郑容来说简直就是天生的克星,从最开始死活不同意到后面慢慢接受,演变到如今,婆媳俩每天都在上演相爱相杀的戏码。
祁宴习惯了,不等郑容把话说完,赶紧把儿子抱到沙发上扯开话题,“来来来,祁嘉曜,快跟你弟弟培养培养感情。”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都集中到了这个才八个月的小宝贝身上。
郑容颇委屈地嘟哝了一句:“娶了媳妇忘了娘!”
明见状,悄悄捅了捅自家儿子的胳膊,而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祁嘉曜很聪明,马上乖巧喊道:
“容奶奶好,容奶奶我觉得你又漂亮了!”
郑容一愣,被小孩子的话逗笑了,正想夸一句大孙子,胡艽冷不防又冒出一句:
“奇异果,你容奶奶喜欢别人叫她容嬷嬷。”
郑容:???
明憋了好半天的笑还是因为容嬷嬷这个称号成功崩盘了。
原本以为自己取名字已经是登峰造极了,没想到胡艽比她还能耐,还大胆,连自己的婆婆都敢调侃。
不愧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青云山一姐。
郑容快被气死了,“朝天椒你再喊一遍?”
“容嬷嬷。”
“朝天椒!”
……
婆媳俩就这样斗着嘴,到最后还是胡艽让了一步――
“行了行了,怕了你了,容奶奶息怒。”
乍一看这嘴是郑容斗赢了,可等她再细细一品。
臭丫头,分明就是故意把自己叫老了。
她才四十九岁,哪来这么一个二十多岁的孙女。
可恶。
这边婆媳在相爱相杀,那边祁叙和祁宴两兄弟各自抱着自己的儿子,明乖巧坐在一旁,按理说,这样儿孙满堂,其乐融融的画面,是祁衡远很早之前就盼望看到的。
可是――
上天啊!
他是捅了什么儿子窝吗?
自己生了两个儿子不说,儿子们又生了儿子。
祁衡远只想要一个可爱的小甜心孙女,为什么就这么难。
饭桌上,六十多岁的老人伤感地说出了自己的愿望,且不惜拿自己的股份作为诱饵。
“你们兄弟俩,谁给我生个孙女,我的股份都送给孙女。”
郑容看向自己的儿子,祁宴马上摇头,“别,我有这一个祖宗就够了。再说艽艽剖腹产,我不想她再划一次肚子了。”
想了想,郑容又觉得儿子说得对。
“也是,万一再生个小朝天椒来气死我。”
既然祁宴都发话不参与了,生孙女的任务似乎只好落在了祁叙身上。
谁知祁叙也拒绝了。
他语气淡淡:“生奇异果的时候就说了,就生这一个。”
祁衡远:“……”
晚饭后,各自回家。
回去的路上,祁嘉曜认真说:“妈妈,其实我也想要个妹妹。”
明顿了顿,指着祁叙说:“可你爸爸不想要。”
小家伙想了几秒,举起自己的手:“那不如我们来投票吧,我想妈妈生妹妹,妈妈你呢。”
明看了祁叙一眼,也陪着儿子举起手,“妈妈也想给嘉曜生个妹妹。”
安静三秒,祁叙一动不动。
祁嘉曜却不慌不忙,“我们家三个人,两个都同意了,妈妈,我们别理爸爸,今晚就给我生妹妹好不好。”
明哭笑不得,揉揉小家伙的脸,“好,妈妈尽力。”
大概是在爷爷家玩得太兴奋,在车上聊了几句后祁嘉曜就睡着了。
看儿子睡着,明才试探祁叙:“喂,少数服从多数哦。”
祁叙看了他一眼,“你也跟着胡闹?”
“我哪里胡闹了。”明认真给他分析:“我就是想让嘉曜多个弟弟或者妹妹,不管男女再生一个,家里也热闹点,你看现在我们都出差的时候,儿子一个人在家多无聊。”
明这句话算是说到了祁叙唯一心软的地方。
确实如她所说,每次祁叙回家看到儿子一个人在儿童房里玩都不太是滋味,孤单的小背影特别惹人怜爱。
可是。
祁叙叹了口气,“我不想你再疼一次。”
“那是我的事,又没叫你疼。”
“你疼就是我疼。”
“……”
见怎么都无法说服祁叙同意,明故意转过去,“你不跟我生,小心哪天我找别人跟我生哦。”
祁叙侧眸看了明一眼,光这一个眼神,明就知道这男人已经吃醋了。
她马上又嘻嘻笑着亲了他一口,“你就从了我吧。”
车开到家中地库,祁叙轻轻抱着祁嘉曜,刚把他送到儿童房躺下,小家伙醒了,吵着要明来讲故事。
“妈妈没空,待会要给你生妹妹。你叫妈妈来的话,就没有妹妹了。”
“真的?”祁嘉曜睁大眼睛,马上乖巧地躲进被子里,“那爸爸你也别去打扰妈妈。”
小家伙甚至还让出自己床的一半,“要不你今晚跟我睡吧,让妈妈一个人安静地生妹妹。”
祁叙:“……”
那要能生出来就怪了。
安抚好儿子,祁叙回到房间。
明正在把一些新的护肤品和面膜塞进行李箱,碎碎念着,“上次带去剧组的都用完了,这次要多带点过去,我那个妆每天……”
祁叙不动声色地绕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她。
身体忽然离地,明吓了一跳,笑着踢祁叙,“干什么你,让开,我明天一早就要走。”
祁叙直接把人抱到浴室放下,“所以才要抓紧时间。”
“干什么?”
“你答应儿子的事。”
“……”
待温热的水汽模糊了房间,明完全沉溺在祁叙给的旖旎爱意中时,她才终于知道――
今晚又是一个自己给自己挖坑跳的不眠之夜。
一个月后,明在剧组的杀青宴上吐了。
同年年末,明在医院生下一个六斤二两的千金,取名祁嘉甜,小名甜甜圈。
这是整个祁家都宠到了天上的小甜心,也是祁叙和明甜蜜的延续。
多少年后,一家四口出去旅游,洒满余晖的沙滩上,祁叙单手抱着女儿,另一只手牵着明,已经成为小大人的祁嘉曜一蹦一跳地跑在前面。
这或许就是幸福最美的样子。
四季变迁,日出日落,
无论岁月多漫长,只要有你,再黑的夜也会洒满温暖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