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下游河道是往哪边走？”杨继业说。

“老爷，我们这一段是往东，一百多里后，折回来，再往南。”老丈说，杨继业对这时候的黄河河道，本来就不知。如今的河道根本不能用后世的河道进行对比，黄河改道的事多了，谁知道后世的那河道，是经过多少年、多少次变来变去才成那样子。

杨继业还问了黄河河道折回来，距离这里有多远。但老者和周围的人都说不好。

从某种意义来说，杨继业觉得这次黄河决堤，说明这一段河道淤积严重，不是封堵就可还原的。即便这次封堵成功，明年暴雨下来，会不会再次决堤？

关键是要疏清淤泥，将河床恢复好，才是真正的黄河治理。可目前不能这样做，也没有财力支撑这个工程。当真将这样的工程强行押给工部，落实到地方来做，结果也不过是做一个样子，并不难排除黄河决堤的隐患。

如果说，借这样的决堤，主动改变黄河流向，只要与下游弥合好，或许可消除隐患。过几年，等朝廷财政好起来，再来进行黄河河道梳理工程，彻底消除这里的隐患。

这样的打算，杨继业也不能与人商讨，可这个打算在心中起念头后，总觉得要验证一番才好。

杨继业没有在决口这边多停留，问明情况，将自己所知情况和设想一并写出来，让人送给后面跟随过来的二哥。有这些信息，加上二哥身边带来的比较专业的工部成员，对于处理黄河决口的问题上，最后如何施工，杨继业不关心的。

二哥作为钦差大臣，到黄河边上，先研究如何堵住决堤口，再关心赈灾具体措施，然后各地巡查，落实救灾情况，确保没有人饿死，确保疫病得到控制。只要做到这些工作，那他这次的差事，就很完满了。

好在天已经放晴两天了，即便黄河泄洪一般的从决口流出，但如今的洪水显然小一些，被淹的区域，主要集中在洪水流逝的主干道。还有一些低洼处，积满了洪水。

水色昏黄，在太阳下，这里空气污浊，非常难闻。那些被水泡过的土地，散发出来的气味，当真太熏人。好在杨继业等人来之前，做了一些准备，带了不少药物，还将自制的口罩佩戴起来。

白娘子在杨继业身边，偶尔会看看自家的少爷，见他似乎所有的事情都有准备，这样的人，给人的感觉当真是太不同了。

杨继业察觉到白娘子的神态，说，“会不会受不了？从这里穿过，也不知会走多久。夜里可能得住帐篷中，没有干净的地方。”

“只要少爷在，到哪里玩都觉得是最好的。”白娘子笑笑，虽说感觉有些难受，但这次能够跟在少爷身边，心里的满足，足够她克服所有的困难。

穿行水淹区域，一路上顺着水流的方向走，也是想先看一看，决堤后的黄河水，流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