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谢医生。”
走出办公室,陆子宜无力的坐到椅子上。
秦衍之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的手,道:“你也听到了,是可以治好的。明天我们就转院,我会一直陪着你。”
“你知道吗,这种情况下大部分人都会有永久视力障碍,目前没有确凿的治疗方法。”说着面如死灰的盯着空气,“他是医生啊,他有多热爱这个职业,我知道。”
可是永久性的视力障碍,意味着他要告别这个职业,太残忍了。
“既然是大部分,那就意味着也有少部分人是治好了的。”
这个少部分人,她不相信他会那么幸运。
陆子宜闭上眼深深叹了口气,随即回了病房。
陆景行只醒了会儿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她握着他的手贴在了脸上:对不起。
从他昏迷到现在,她觉得像是过了好几个世纪一样漫长又煎熬。再一次经历了这种绝望,她像个溺水的人一般急需要个浮板让自己喘口气,而这个浮板就是陆景行。
好在他活了下来,看不见又怎样,活着就可以了啊。
第二天,陆景行被转到了人民医院。
陆妈妈说那里有他的公寓,让她过去带些换洗的衣服去医院。
等她去取衣服,秦衍之见陆景行睁着眼睛就去把床摇了起来,随即坐到了一旁。
陆景行转了转眼珠正在听声音,秦衍之见状道:“我是秦衍之。”
“她呢?”
“她去拿换洗的衣服了。”
他的头上裹了一圈纱布,伤口恢复的还算好。
“你是医生,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你知道间接性视神经损伤吧?”
“嗯。”
“你转来这边就是为了治疗,可你也知道这个病难治吧,有可能你会这么失明下去,这辈子都好不了。”
“知道。”他依旧面无表情。
“你怨她吗?”
陆景行沉默了会儿,道:“路是我自己选的,与她无关。”
秦衍之叹了口气,“谢谢你。”
他继续沉默。
睁开眼的第一秒,他最想确认的就是她有没有事,在知道她没事后才发觉眼前一片黑暗。
他大概能猜到是看不见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看到灯掉落的瞬间,他根本来不及多想就跑过去推开了她。他其实算过的,那样的距离如果想保全两个人只会让两个人都受伤,而减轻最大伤害的办法就是推开她。如此一来,虽然他受了伤,但不致死还保全了她。
若说硬要怪谁,那只能怪那个想要害她的人。
想到此,他道:“这件事不是意外,是人为。”
“人为?”
“那天我就站在那人旁边,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置静好于死地。”说着他的表情越发严肃。
“你看清那人的样子了吗?”
陆景行闭着眼回忆,但一细想就头疼,“我现在想不起来,过几天再告诉你。”
见他头疼的扶额,秦衍之担忧道:“你先好好养病,现在不急。”
“我就是怕那人不死心,会再次对静好下手。”
“你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她。”
陆景行突然睁眼,“她是一个人去的吗?”
秦衍之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的公寓在哪儿?!”
“她去了我的公寓?”陆景行难得露出惊吓的表情。
“嗯。”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没事。”
“有事就按护士铃,在你的右手边。”说完离开了医院。
陆景行皱着眉:迟早都要知道,希望她不要被吓到。
陆子宜站在门前按了密码,没想到公寓门的密码竟然是她的生日。刚要开门进去突然停下来转头看着拐角处,在看到没有人后疑惑的皱着眉,总感觉有人在跟着她。
进到房里,发现里面竟然跟她想的不太一样,不,应该说是完全不一样。以他的性格,房间的色调应该是灰黑系的,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梦幻。
进到他的房间,发现里面是星空主题的设计,没开灯的时候可以看到整片星空,天花板上竟然是她的照片。那张照片就像是映在星空里,竟然好看的不成样子。
看到这些,她竟然觉得更加悲伤: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值得你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收拾好东西出了门,愣神的下着楼梯,全然没注意跟在身后的人。
那人拿起手里的刀准备刺向她,就在快要得手的时候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声音。
“静好?”
那人收起刀压低帽子转身上了楼,秦衍之看着上楼的人接过她手里的包。
“下楼梯的时候看路,别愣神。”说着再次抬头看着那人,随即皱眉,总觉得那人鬼鬼祟祟的不对劲。
见秦衍之过来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接你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子。连路都不会走,不是小孩子还能是什么。”
陆子宜无奈一笑,没有再反驳。
“是陆景行让我来的,他怕你有危险。”
“他醒了?”
“嗯。”
“那他的状态怎么样?”
秦衍之拉着她下楼梯,“你放心,他的状态很好,反而是你,无精打采的更像个病人。”
她怎么能放心,陆景行的眼睛还没好,她怎么开心的起来。
“医生说了,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好心情,所以你也要开心一点,不能总这么有气无力的。”
陆子宜点头应声。
等他们走远,躲在楼梯里的人目露凶光的盯着空气,随即再次拨通了电话。
可能是电话那头的人说话难听,这人半安抚半威胁道:“只要钱够,人我一定会帮你除了。但你也别蹬鼻子上脸,别以为你现在野鸡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就能这么跟我说话,别忘了我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把我惹急眼了,我就拉着你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