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在场所有差人都为之色变,不是所有人都像那个暴戾差人那么的充满戾气,也不是所有人都想惹麻烦,现在看汪强绝对是一个刺儿头的典范——不是那种没什么本事和后台,只会胡搅蛮缠、耍狠放嘴炮的刺儿头,而是那种很清楚游戏规矩,也知道在什么地方下手的刺儿头。
关键是,这个刺儿头就是受害者,并且抓住了他们的漏洞。
这个就有点麻烦了。
如果这个刺儿头再有强大的后台,那这个麻烦甚至能直接牵连到他们。
刚才推开暴戾差人的那个差人,干咳一声,说道:“刚才是小周太冲动了,汪先生,我代他向你道歉。”
汪强活动了一下脖颈,说道:“您怎么称呼?”
那人看到牵着警犬的同事从卧室出来,向他摇头……他的神情顿时灰暗了几分,客气地说道:“我叫王哲学,是这一组的组长,刚才所有的麻烦,都是我的问题,汪先生,我会负全部的责任。”
汪强摇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应该对自己的言行举止负责任,你有你的问题,但我不认为你应该为别人的错误买单,这事儿和你没有太大关系。”
听到汪强这样说,王哲学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头疼地看着一脸桀骜的周举,这个下属他是真心管不了,行动的时候太粗暴,冲锋陷阵虽然是一员悍将,但是平时惹麻烦也绝对一把好手。
关键汪强这样子的,一看就不好收拾首尾。
果然,汪强揉着脖子,掰着手指头说着他们刚才干了什么:“首先,你们没有出事身份证件,如果你们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我是有杀伤性武器的凶恶歹徒,刚才你们的行为任何人都可以理解,但是好像你们并没有,因为我根本什么违法的事情都没干。”
“然后,你们显然没有搜查令和逮捕令,就直接冲进我的客房,对一个守法居民实施武力镇压,关键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过,王组长你的人差点儿把我的脖子给压断,然后还言语威胁我,说要弄死我。”
“这些都是你们亲眼所见,你们肩膀上的执法记录仪起码也记录了一部分,我相信你们不会不承认吧?”
见周举又要说话,王哲学眼睛一瞪,喝道:“闭嘴!”
周举咬着牙,悻悻地闭上嘴,恶狠狠地瞪着汪强……如果目光是刀子,这会儿汪强的身上已经千疮百孔了。
汪强都觉得奇怪,三角洲这边民营经济发达,吏治相对清明,各种游戏规则算是比较透明的,周举这样的人也真的算是很少见的了。不过这和汪强没关系,他才是受害者……虽然不会告诉任何人,但是汪强从不认为举报丁满堂那种吸粉的家伙有任何过错,那种枯枝败叶,就应该及时地从队伍里清理出去。
王哲学叹了口气,吩咐下属该干什么干什么,自己则拉着汪强穿过走廊,去了消防楼梯,要和汪强单独说话。
“王组长,你别拉我,真的没什么好聊的,一切走正规程序就行了。”汪强不满地说道。
“真的可以聊,你就信我一次。”王哲学诚恳地说道。
算了,看这个差人不像是酒色之徒,就给个面子吧。
汪强不情不愿地跟着去了消防楼梯,同时也在心里做好了一些防备的预案。
不过汪强提防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王哲学探头看了走廊一眼,见没有人跟来,才低声跟汪强说道:“汪强,你听我说完周举的经历,再决定是不是举报他,就耽误你几分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