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一天,他在冰冷的暴雨中,猩红着双眼,几乎差一点将守边关的士兵全都杀了泄愤。
他派出身边所有的亲信去寻找苏年年,却因为暴雨的影响,将琼国翻遍了也无处可寻。
翌日他不得不赶往京城,他不能因为苏年年,耽搁了琼国每年一度的祭祀礼。
天知道,他在每一个没有她消息的瞬间,都有一种痛苦到心理扭曲颤抖的折磨感。
每每有回禀消息的下属,他都期待又恐惧。
他怕听到苏年年死去的消息,他知道如果他听到那个消息,他会杀了鸣凰郡主,反抗父皇母后的旨意。
直到他昨夜看到苏年年的一瞬间,他胸口高高提起的一块大石头,轰然落下。
苏年年听见他的笑声,微微一怔。
他是太子,也是余慕。
在她的印象中,余慕似乎从未开怀大笑过。
他冷笑,嘲笑,不屑一顾的笑,所有人在他的眼中,不过都是一颗棋子,一个玩物。
他像是至高无上的天神,又像是地狱归来的恶鬼,俯视万物,高高在上。
没有人可以入他的眼,没有人能入他的心。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开心的笑容。
苏年年不禁对自己产生了质问和不解,她真的要让他的记忆复苏吗?
让他回忆起那些痛苦而不堪回首的往事,为了完成任务,跟着她四处穿越,还要承受两人再也不能相见的风险。
这就是她要想的了?
若是他愿意为了她穿梭在这一个又一个的世界中,承受着那么多的痛苦,她为什么不能留下来陪着他?
即便他失去了记忆,他依旧是余慕。
哪怕是一个眼神,一句话,她都能感受到他的沉淀在血液骨髓中的爱意。
如果她不完成任务,又能如何?
最坏的结局,不也就是死在这里。
人的宿命都是一样的,终归都是要被淹没在时光中,沉寂在一捧泥土里。
若是她的身旁有余慕陪着,便是去地狱,她也不怕了。
“为何这般望着孤?”太子瞥见她逐渐坚定的目光,笑声一顿,有些不解的问道。
苏年年摇了摇头,清风拂过了她披散的长发,吹动她脖颈上长而微软的纯白色狐狸毛,风儿卷起了天边的一朵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