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兰馨下意识想要否认，随即意识到曹穆晟说的是肯定句，微微蹙眉：“你和小林已经见过了！？”

“是。”

难怪！难怪她会觉得曹穆晟不一样了，像行尸走肉又突然活过来了一样。

“你既然知道小林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妈妈！？”

曹穆晟不答反问：“你对他说什么了？”

“我……”

“你向他要祎祎和晋恒的抚养权了是不是？”

“你是孩子们的亲生父亲，我是他们的亲奶奶，我要抚养权不是天经地义吗？”

“孩子是林轶炟生的，也是他抚养的，您知道抚养两个孩子有多艰难吗？”

“我怎么不知道？你是我生的……”

“是，我是你生的，”曹穆晟打断付兰馨，“可是我活到现在，你作为母亲，又付出了多少？喂奶有乳娘，和我玩的有保姆，学习有家教老师，你只是在我追求梦想的时候，生生折断我的羽翼，让我按照你期待的人生轨迹打造我。”

付兰馨：“……”

付兰馨知道曹穆晟说的是事实，可正因为这样，她异常恼怒，自己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外人这么贬低她这个母亲，将她说得一文不值。

“他为了抚育祎祎和晋恒，大冬天就为了挣五十块钱，晚上趁祎祎和晋恒睡着了去工地加班，他才二十几岁就患了风湿，每到阴天下雨，全身关节都会隐隐作痛，这样，你争夺祎祎和晋恒的抚养权，还那么心安理得吗？”那天在去派出所接林轶炟的时候，路上顾溪对曹穆晟说了林轶炟许多事，而曹穆晟刚刚说的，只是林轶炟所受苦难的九牛一毛。

付兰馨对此却是嗤之以鼻：“那都是他自己作的，他如果没有不告而别，没有故意失踪，他会这样吗？我的孙儿们也不会跟着他吃这么多苦！”付兰馨之所以把话说的如此尖酸刻薄，是因为她只知道林轶炟离开前和曹穆晟吵了一架，而且还发生肢体冲突，却并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吵架。

付兰馨的话让曹穆晟十分痛苦：“妈，请您以后不要这么说他，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没能及时看清自己的内心，他也不会对我失望透顶而离开我，而且……遇难者公祭日那天的直播，他看到了，他看到我和宋泽在一起！”

付兰馨眼睛微微睁大，无法相信，将林轶炟和孙子孙女抛弃的，还有她的一份责任。

“那他也不能……”不能什么，付兰馨却是说不出来了。

“妈，不要再参与到我和林轶炟的感情当中，无论最后我们能不能走到一起，无论祎祎和晋恒的抚养权归属于谁，我都会尊重他的选择。”

付兰馨叹气：“穆晟，你为了小林，这三年怎么过的妈看在眼里，他真的不值得你对他如此！”

曹穆晟自嘲一笑：“你说林轶炟这几年的苦是自找的，其实自找苦吃的人，是我。”如果当初早点发现自己对林轶炟的心意，坚定对林轶炟的保护，不让那些所谓的朋友伤害到林轶炟，那么他和林轶炟，绝对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换位思考，妈，如果林轶炟才是您儿子，发现他爱上的人只是把他当替身，当成伺候生活起居的保姆，当成，生育的工具，您这个做母亲的，会怎么想？”

付兰馨：“……”

“是不是想杀了那个对待林轶炟十分不公平的人？”曹穆晟反问之后，再次低沉开口，“可是，会为林轶炟这么想的人，三年前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付兰馨的心口不知为什么，会有种被针刺轻戳的感觉，又酸又疼。

曹穆晟在回到林轶炟居住的出租屋前，结束了和付兰馨的通话，此时付兰馨已经答应曹穆晟，愿意让曹穆晟去试着重新追回林轶炟，虽然答应的十分不甘心，但是却让曹穆晟不会面临夹在母亲和爱人之间，左右为难的情况。

回到家的父子三人，祎祎和小晋恒敏感的觉察出他们的老父亲心情非常差，所以不敢吵闹招惹林轶炟，都非常懂事的去卧室里鼓捣玩具去了。

林轶炟到家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来开锁的锁王把房门的锁换掉，等曹穆晟回来的时候，就算有钥匙，林轶炟不开门，他也进不来。

曹穆晟在父子三个到家后一个小时后才回来，他果然先是拿出钥匙开门，发现钥匙连锁孔都插不进去了，他便意识到，就算他敲门，今天林轶炟也绝对不会放他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