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最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迟衡一眼,才愤愤然的大步踏出了病房,果然在病房门口看到了迟以蔚,放下心来,故意很是大声的嚷嚷着:“小蔚你过来了怎么不进去啊?蹲在这里哭什么?发生什么事了跟我说说……”
只是他还来不及说完,便听见病房里那个人用极其嘶哑的嗓音焦灼的道:“小蔚是你吗?快进来,我有话想跟你说。”光是从语气中,都不难听出他的着急。
团长抿唇一笑,终究是摇着头走远了。只是这时候他还不知道,迟衡去的地方,是自己亲生孩子的墓地,所以自然也就不会明白,后来所发生的那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迟以蔚只觉得自己耳朵一痛,浑身都像是被人打了一遍似的又是酸软无力又是疼痛至极。这一刻她忽然不明白,究竟军人这个身份能带给迟衡多么大的荣耀和自豪感,让他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顾,只为了引出想要伤害他的人。
都说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更要珍惜自己。既然如此为什么迟衡却要一次又一次的让她这么担心/?更何况,她要怎么让逝者去已矣,那是她的孩子啊!她如何能不在意呢?
可是他却说的那样轻松,什么叫只是为了引某些人出来,什么叫明知有埋伏而去,难道于他而言,竟然没有半分感情给那个孩子吗?迟以蔚在门外,脑中的思绪一遍又一遍的过滤着,只觉得自己越想越心寒。恐怕也是因为不爱孩子的母亲,所以对孩子才会格外不重视吧。
迟以蔚苦笑着,想就这样不搭理他了,却终究做不到。爱的太深,所以注定要被牵制。
她站起身抹干眼泪大步小步挪了进去,却来抬头的勇气都没有。她不怕见到他,只是怕一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个孩子,再想起他的无情,那会让她倍觉情何以堪。
迟衡呆呆的看着那个少女,一点点的从门外走了进来。时节已经从隆冬中过来了,虽然天气不再那样寒冷,可她依然穿的不少。即使如此,也能看出她是相当清瘦了,她头上顶着护士帽,长发披散着有些纷乱,迟衡看着看着,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知不觉坐了起来。
“你不要起来……快躺下吧。”迟以蔚听到动静,立刻微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走上前去又把他扶着躺下了,终究是不由得变成四目相对的模样。他瘦了,整个人也不如以往那样精神又意气风发了,只是双眸仍是晶亮的看着她。这是她第一次,从他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迟以蔚突然就崩溃了,蹲坐在地上咬着唇大哭起来,低着头呜呜咽咽的模样惹得迟衡心疼的不行了,那个他宠了那样久的女孩,她竟然又在他眼前哭了。他想安慰她,想起身把她抱紧怀里,却怎么都动不了,急的连病床都开始晃荡起来。
她却不管,一个劲地哭的凄惨,一边哭着一边质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究竟为什么?迟衡,我只是爱你而已,为什么你却让我觉得好像我犯了这天下最可笑的错,为什么你对我总是不屑一顾,迟衡,你能不能正视我的心意又好好看看你自己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