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衡想过无数种可能,他会在什么样的时候见到那个总是娇笑甜美无比的女孩,却始终没有想过,他们之间终有一天会变成这样。她要说的那些话,竟然会变成她一字一句的书写。
信纸上还有着被晕染开的痕迹,看的出是她一边滴着泪一边写下来的,字迹和他的很像。童年时她成绩不好,每次那些糟糕的成绩要人签字时她总是会模仿他的笔迹,久而久之她的字迹倒是同他的极其相似了。
看着纸上那点点晕染开的痕迹,迟衡只觉得心头一痛。当年他要她跟自己走的时候,曾经答应她会把她护在自己的怀里许她一生无忧虑。可曾几何时,让她哭的最伤心的人竟成了他自己。他苦笑,手轻轻抚上心口,那里跳动的那颗心,竟开始隐隐发疼。
这封信的最后一句话,是她留下的最后一丝希冀。是她出发那天的航班号和时间,他只是愣愣的看着没有说话。
苏替她办护照的动作并没有很急切,可每天晚上都回来找她,哪怕是什么都不做,仅是静静的凝望着她,似乎要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真实的想法,可哪怕是这样,迟以蔚每天也只是冲着他笑的像个孩子。
“你真的确定了要走?”她的护照办下来了,苏才吩咐底下人去买了机票,到了她家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似乎很期待她反悔似的。
迟以蔚朝着他笑的讽刺:“怎么?你好像巴不得我反悔不去了才好呢?不是说好在一起的吗?我都能舍得了,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要知道你的那个她,都已经嫁人了不是吗?”
苏一愣,看着她的眼里充满了打量:“我怎么忽然觉得,你并不是要走,只是为了让我给迟衡送信,然后等着他去机场找你。那封信上是不是有你航班的日期和时间?”
迟以蔚半点都不惊讶,反而显得相当淡然:“是啊,我写上时间和航班号了。怎么,你要去改了航班号?或者是改日期?无所谓,我并不指望他会来。”
虽然话是这样说,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垂在沙发边的手握得拳头有多紧。苏是个骄傲又自负的男人,即使他原本打算这样做,听了她的话多半也不会再管,再者他从头至尾就没有打算过介入她和迟衡之间,自然不会有什么动作。
“不,我只是很惊讶,你竟然会放下他和这里的一切,孤身一人去国外。要知道人生地不熟的,就算你出了事我也未必能及时帮你的忙,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苏翘着二郎腿点雪茄,深吸一口后吐出来而后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笑着。
“我什么时候后悔过呢?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从不给自己留下后悔的余地。苏,要知道,给自己留了退路就等于给成功留了通往失败的大门。苏,我从来不是那样优柔寡断的人。”
他仅仅是笑着不再回话,半晌后,他手下的人拿着一只黑色的手机走了进来,伏在苏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苏看着她的眼神怪怪的,而后才叹息:“你赌赢了。迟衡在你孩子的墓地那里,现在过去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