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吼朵朵做什么!”感觉到金朵被吓得瑟缩在自己身后,楚云天上前一步,挡在金朵面前。要不是听说这小子已经在偷偷准备婚礼了,他能顶着张老脸到公司里来堵他?
“楚炎鹤我告诉你,当年的事是当年,一码归一码,你妈要是活着,她也不会同意你去娶个二婚女人!”楚云天强迫自己稳下脾气,这小子每次和他说话都跟吃了枪药似的。他要是再跟他对着,今天的谈话又得跟昨天似的什么收获都没有。
“这就不用你担心了,我的事,我自会跟我妈去说,就不牢你费心了。”楚炎鹤笑得渗人,这时候知道搬出他母亲了,早干什么去了。他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楚云天没有找到他们母子,他们现在一定还幸福平静的生活在一起。即使会很苦很累,他也宁愿过那种生活。
“炎鹤,咱们爷俩儿非得这样吗?”楚云天冲金朵摆摆手,让金朵先出去,他怕楚炎鹤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让他晚节不保。
“我觉得这样挺好。”楚炎鹤毫不在意,这么多年了,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难道要他跟楚云天相亲相爱一家人?
这绝对不可能,在他心里,就是认定楚云天害死了他母亲。
那么一个善良纯净的女人,本该有个普通的工作嫁人生子的,就是因为一时好心救了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就把一辈子给搭上了。
“炎鹤,我知道这些年是我不对,我的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提起过去,楚云天的声音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这是三十多年来,他第一次在楚炎鹤面前正视他的过错。
“孟禾……你妈是个好女孩,都是我害了她。”楚云天靠拐杖的支撑才站稳,多年过去了,他一直不敢去回忆他当年的混账行为,可是,他当时也是身不由己,若不是被人算计下了药,他不会犯下那么低级的错误。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你能去地底下把她给替上来?”楚炎鹤的声音也变得沙哑起来,母亲,那个用生命养育他的女人,那个美丽善良的女人,那个为了他烧掉半边脸的女人。从小他就咬牙发誓要给妈妈报仇,可是,真正见到楚云天的那一刻,他下不了手,他恨自己的懦弱。
刚回到楚家的时候,楚炎鹤有好几次晚上趁着人们都熟睡的时候,提着刀进入楚云天的卧室,看着那张睡得安详的脸,再想想他这些年跟着母亲过的猪狗不如的日子,他就像狠狠扎下去,一了百了。
可是,每当刀离肌肤还有一厘米的时候,他便再刺不下去。
只因为床上躺着的那个,是和他血脉相连的父亲。
他有时候真的很恨自己的软弱,因为每当他下不去手的时候便会找借口来安慰自己,母亲也不会想看到儿子杀父亲的人间悲剧的。这样,他便会觉得安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