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贴身大丫头秋霞冲上来恶狠狠地一巴掌煽在花蕊的脸上,“贱婢,敢动二太太!”
刘氏看解气了,哼了一声,扭身走了。
张氏身子一软,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花蕊顾不上脸上疼,哭着扶起张氏,“大太太,快起来,地下凉啊。”
宛佳心头揪着生痛,娘?花蕊,你们都还在?
是苍天听见她的呐喊了吗?让她得以重生了吗?
她激动得想哭,猛地捶着自己的心口,想把堵在胸口的痛释放出来,指甲深深陷入肉里,溢出血丝,让肌肤的痛与心痛抵死对抗,逼着自己清醒起来,让她相信眼前所见。
张氏被花蕊扶着掀帘进来,两人都哭得泪人一样。
宛佳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深吸口气,露出一抹柔柔的笑看着娘,却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你醒了,谢谢老天爷,你真的醒了啊。”张氏见她睁着眼睛坐在床上,惊喜地扑上来抱住她,嘤嘤地哭开了,宛佳闻着娘身上廉价皂叶的味道,鼻子一酸。
“我去给小姐弄吃的。”花蕊又哭又笑的跑了出去。
“娘……我没事了。”宛佳倚靠在娘的怀里,贪婪地吸允着娘身上的气味,生怕这是一场梦,松开手,就会消失不见。
张氏心酸地抱着她,呜咽地说:“是娘没用。”
宛佳掀开娘的衣袖,青一块紫一块,她的眸瞳坚定而冰冷,牙槽狠咬,“娘,从今后,不会再这样了。”
我回来了!我发誓,我定会将你们的毒害十倍奉还!
这年她14岁,被二房张氏逼着上山帮抢收杨梅,淋了一天一夜的雨,回来后,自己差点就没命了,而陈妈却一命呜呼了。
门呯一声开了,二房刘氏带着丫头秋霞闯进来,秋霞手里挽着一个竹篮子,重重地将篮子搁在桌上,里面放满了一筐深紫红的杨梅。
刘氏睨着她们,“哝,这杨梅权当我送了,不收你们的钱。不是我说你,大太太,我们二房一直养着你们一对母女,那算什么事啊?大小姐身子骨那么弱,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谁也养不起啊,她还是快点嫁出去吧。我家叔伯那也是一方富人,独儿子一个,嫁过去就吃穿不愁的,你们还求什么啊。”
宛佳看着一筐杨梅心里冷笑,她在果园里和那些雇工家农一样一刻不停,摘了不下百斤杨梅,二婶不但说她母女总是占了二房便宜,所以不算工钱,可,一筐杨梅果抵了自己全部的辛苦,现在又来逼嫁。
真会算计!真是厚颜无耻!
这种人,不剥下她三层皮怎对得起她那副阴毒嘴脸!
张氏想说话,宛佳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淡淡一笑:“谢谢二婶。”
刘氏挑眉,看了一眼面色依旧潮红的宛佳,觉得她有些奇怪,可又瞧不出哪奇怪。
“大嫂还是好好考虑考虑,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大家都是亲戚,我才勉为其难帮你们一把,为了大小姐我可费了多少唇舌?想嫁入他家的姑娘多了去了。”说罢,扭着摇身地往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