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秋月也惊吓到了,有些惊慌的颤抖着身子,双手自己紧紧的握住,“皇上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最快还得明天吗?那,那云拂?”
“皇上一来便同四阿哥一并奔往贵竹院,还亲自抱着云妃娘娘进的屋,张太医也在那边。”
“混账东西,好一个狐媚的妖女,没想到我防的滴水不漏她居然还能去透风报信,我就想着她就那么贱骨头宁愿在烈日下暴晒也不愿来求我!”年秋月火气一上来,直接把桌上刚刚那品着赞不绝口的茶一把扫到了地上。
“娘娘莫气,如今是想着该如何回应皇上才是。”身旁的宫女提醒着,“还有熹贵妃那边?”
年秋月点点头,对,越是这种慌乱的情势越是不能慌,“熹贵妃怕什么?她怕是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了。”
“娘娘,您看我们可用先到云妃娘娘那见见皇上?”李公公还是惊吓有余,本以为这次必定是胜券在握,没料到竟然是皇上提前回来了。
“去做什么?皇上回来便回来了,既然那是她们姐妹俩的事自然就与本宫无关了。”年秋月说得甚是道理,可心里头还是七上八下的没个准。平日里虽然嚣张跋扈惯了,皇上也一直都忍着她,照理说来这一次应该也会安然度过才是,只是她怎么觉着右眼皮跳得厉害,像是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似的。
而当所有人都以为熹贵妃正中毒昏迷不醒的时候,听闻皇上一回来,候着在她院子里的人已经也如数撤走了,熹贵妃从床上起身,看着儿子心急如焚的在眼前,她如释重负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
“额娘,您不是?”四阿哥错愕不及的看着额娘从床上坐了起来,还笑吟吟的看着他。
他当时在接到传来的讯息之后焦急不已,又琢磨着事情的真实性,若是假的那必然会劳神伤名而且皇上还在处理着紧急的事情。犹豫再三心里七上八下的还是找了皇上说了情况,无奈当时夜色已晚,只能等到第二日清晨。
可却不料第二日起身才欲准备回返的时候却又忽然有人来报,这次举报的是年羹尧收刮朝廷下发给百姓的官银,来报者还措辞凿凿。无奈耽搁了下时间,四阿哥本想着自己先回来可皇上却坚持着要一并回返,最后还把事情搁给了贤怡王处理,便立马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
“额娘没事。”熹贵妃朝着儿子放心的一笑,身旁的冬菊也才释放出这几日来难得的笑容。
原来,早在张太医说熹贵妃中毒的时候,云拂便觉察出端倪来,照理来说中毒的话应当是脸颊紫红特别是嘴唇会发黑。张太医又说着中毒太深才导致的昏迷,那如此说来便是情况会更加严重才是。
而熹贵妃却躺在床上睡得极其安详,恰巧又撞见送药进来的丫鬟根本就不是熹贵妃身边的人,才故意打翻了药,让冬菊多加注意。
冬菊也不负所望的很好的照料着,没没端来的药总是偷偷的倒掉,熹贵妃也总是静静的躺在床上,除了被摇着用了膳,那便是总是昏昏沉沉的,就像毒素未解的模样,跟张太医他们所说的状况一样。
被囚禁着出不去,外头的消息也进不来,还是在听着丫鬟们议论着才知道云拂的情况。心疼不已又无可奈何,幸好还能通知到皇上,这下该是年秋月的重头戏了。
“额娘确实是喝了云妃送过来的荷叶汤才腹痛的,可额娘相信云妃绝对不是这种人,平日里她亲自做的熬的,送给本宫的不计其数,怎的这次偏偏就中了毒。还就恰巧你们都不在。”熹贵妃在卧床的这几天都想着这事,怕是年秋月早就已经安排好,而且等着这时机的了,错就错在她太高傲,太自以为是了。
当时若不是云拂发现了端倪,她恐怕要连着每日喝上那几碗不知名的药汁,小则昏迷不醒,重则大致现在已然去见了菩萨了吧,现在想起来还是胆战心惊着。
“那皇上现在身在何处?”熹贵妃因为久不起床,身子都睡得有些发麻了,起身的时候不慎一个摇晃,幸好四阿哥及时的扶住了。
“皇阿玛此刻正在云妃娘娘那边,儿臣陪同额娘一并前去。”接着待冬菊伺候着熹贵妃穿戴整齐,还倒了一杯水递给熹贵妃,“额娘,此番儿臣陪同皇阿玛前去,是调查年羹尧年将军之事,朝前朝后向皇阿玛递折子弹劾他的太多了,此番更为严重,他把朝廷供给犯洪水灾区的流离失所的百姓们的银两及粮草,全都扣起来了,整个灾区的情况愈发的严重还染上了瘟疫,已经死了大半的人。”
递上水让熹贵妃先坐着缓一缓神,四阿哥也把此番同皇上一并前去检验的事大致说了一下。这圆明园的事闭着眼睛都能猜出来,那是年秋月一把手搞的鬼。这下若是能让皇上迁怒起来,大发脾气一顿,想必必定是有好处的,无论是朝前还是后宫。
熹贵妃点点头,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如果不适时的在痛处上踩上一脚再撒上一把盐巴,那些病痛便会随着时间慢慢淡去。虽然疤痕还在,但却不痛不痒。
跪了满地的人都哆嗦着,连句话都说不清楚,最后还是东儿从屋里出来,把事情的原原委委讲述了一遍,听得那张太医的一把汗一把汗的抹着。
“张太医,熹贵妃可真是中了毒了?”皇上厉声问向张太医,原本看着他已年迈,又祖上几代都为朝廷办事,医术也尚可,却没料到竟然胆大妄为到这种田地,看来不好好的整理一番,这皇宫上下都乱了。
突然被点到了名,张太医那跪在地上的一把老骨头又哆嗦了一下,拱着手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回,回皇上,熹贵妃……贵妃娘娘确实是中了毒才昏迷不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