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在里面一声大喊,原本就已经焦虑不已的心这会儿是提到了嗓门口。四阿哥提步便往屋里头冲去。
“四阿哥,您不能进去,张太医们正在为小姐急救,您就先在外头等一会吧。”圆月挡着四阿哥的去路,苦苦哀求着,她也知道四阿哥是着急可这般情况下再这么下去便是打乱了啊。
整个雍王府沉浸在悲伤跟疑惑当中,为何一向友善的云拂小姐在大喜之日却服毒自尽,这会儿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向玉阁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这会儿连侧福晋们都过来了。
遣走了年秋月,剩下钮祜禄氏瑾譞坐在一旁陪着四阿哥,“四阿哥放心,云拂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化险为夷没事的。”纤柔细语安慰着那已经坐立不安的人,再往里屋瞧了瞧,无奈的摇了摇头。
虽然说不上热络也没聊得上几句,但美人有谁不爱欣赏。即便是同为女人的她都不免为云拂那玉琢的五官叹息多看上几眼,知道了她的身世心里也不免多上几分怜惜。
床上紧闭着双眼的云拂静静的躺着,任由太医们左按右掐再针灸灌药水的,她就是躺着不动。较于那些焦急错愕的表情,她是平静中还带着一点安稳,虽然中毒脸上却没有一丝痛苦的迹象,反而像是沉睡中的样子,甚是祥和就像在做着美梦似的,嘴角隐隐还浮出一点弧度。
周围尽是白茫茫的雾气,云拂只身一人身着艳红嫁衣,赤着脚裸走在这不知名的地方。
这里究竟是哪?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但却能给人一种安稳的心情。
“该回去了,回去吧。该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了也没用,又何必过于执着,执着于一念之间?”
耳边环绕着亲切温柔的声音,听起来甚是温柔,就像是额娘会说的话语,即便她从来就没见过她的娘亲……
“小姐?”
坐在床边照顾着云拂的安白小声惊呼道,她看到那已经昏迷了整整两天的小姐居然从眼角流出泪水来,小声的叫唤着企图能唤醒她来。
无奈即便是张太医来了还是摇摇头,“眼下只有等姑娘自己的意识醒过来了,老夫已经尽力了。”
四阿哥闻声赶过来,正确来说,他这几天除了上早朝及需处理公务外,其他的时间都是在向玉阁,不是站在床上看着那昏迷不醒的云拂便是坐在炕上望着她用过的水杯发愣,再不然便是一个人走到绿盎轩独自忧愁。
年秋月即将临盆,原本的喜事差点办成丧事就把她吓得也被叮嘱着躺在床上安胎,不宜心情起落太大。仅仅两天,四阿哥就已经双眼深陷,倦容满面了。太子这阵子的破格举止已经开始引起朝廷正面的不满了,被裕亲王夸着心性好、不务矜夸的胤禩这会儿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本就烦心事多,原本想着能有一事可缓冲下心情,没料到竟是这样的结果,他堪称失败。
持续昏迷了三天,第四天鸡鸣,床上的人儿稍稍有了动静。
看着云拂轻轻皱了皱眉头,手指头也动了一下,坐在椅子上瞌睡的四阿哥赶紧清醒过来趴在床边,看着云拂的动静,确定她真的连眼睫毛都动了好几下,激动得握住她的手接着往外面冲出去。
云拂醒过来了,她睁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还是熟悉的一切,她知道并没有遂了她的愿即便是喝了鹤顶红还是死不了,她早就像木偶般连自己的生死都掌控不了。
太医还没赶到,可满屋子已经热闹不已,安白激动得站在一旁独自抹泪,而圆月则是趴在床边直接便嚎啕大哭起来:“小姐,你吓死圆月了,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你怎么就这么狠心要把我丢下!”
还没完全清醒便耳边遭到轰炮,云拂转过脸来看着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圆月,本想抬起手却无力的她只是表示安慰的眨了眨眼睛。
往上一看,那是就像经历了多大的痛楚似的男子,不修边幅脸颊凹陷,眼神焦虑不安又透着一丝惊喜,神色难看至极,之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四阿哥已然完全消失了。
云拂收回视线,转过头来再次缓缓的闭上眼睛。昏迷了多久她也不知道,怎么死里回身的她也不晓得,只知道许是多日未进餐现下是睁开眼皮都觉得累,更别说是做什么动作或者是开口说话了。
看着云拂的举止,四阿哥便是伤透了心,宁愿服毒自尽也不愿嫁给他,即便千辛万苦的救醒她,劳心劳累的照顾她,换来的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是奢侈的结果。
慢步踱回暖炉边,满心的失望伸手取着暖,听到太医确认已无恙的消息后,四阿哥往屏障后望了一眼便离去。
就像是沉睡了一觉后的云拂,清醒过来后并没有让人发觉什么异常的地方,甚至不敢于想象这么一个女子竟会在几日前服毒自尽。她照常用膳,梳妆,看书,还是居住在向玉阁也没有提及之前的事情,众人也早就被警告不许开口说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