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犹豫了一会,原本想说小姐刚入睡还不到一刻钟,可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的圆月,恭敬的鞠了个躬,转身却已经看见涵嫣已从里屋走了出来。
“见过哥哥,给哥哥请安。”
她刚躺下,便听见外面的声响,原先还以为是赵家小姐又来闹了。结果才知道是哥哥找上门来了,估摸着许是昨日四阿哥说娶赵家小姐的事,今日听阿玛说,他也觉得四爷说得甚是在理,赞同来着。
一见到涵嫣那病怏怏的倦态,晟翱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更何况是原本就憋着气过来的。“晦气!见到你真是晦气!你赶紧的,给我收拾收拾,过两日随着南宫家去罢了,省得在这里碍眼!”
嫌弃的挥了挥手,一脸厌恶的表情,晟翱说得甚是大方,让涵嫣得跪地感恩似的。
不等涵嫣回答,他便已从炕上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说到:“你这几日就好好的给我呆在这屋里,一步都不许踏出这门半步。要是四爷来了,你就称你病了,不许你见他!”
被晟翱经过撞了一个趔趄,站不住脚的涵嫣有点错愕着看着那离去的背影,她又被软禁了吗?
“小姐,你倒是说话,你倒是赶紧拿定主意啊!圆月求求你了,你别闷不吭声的,你就随了猫狗都比随了南宫公子强啊!”
啪的一声大门被关上,连小宣子一行人都被拒之门外。圆月有点歇斯底里的抓着涵嫣的胳膊使劲的摇晃着,就盼着小姐能早点醒悟。
看得出圆月眼里的恐慌,涵嫣轻轻的颔首,“让我再想想罢。”
仅仅剩下两天的时间,还能怎么想?反正都一样,随谁走有差吗?
涵嫣转身,回里屋去了,只剩下在一旁跳脚的圆月,及外面嘶吼着的两队人物。
圆月灵机一动,静静的待外面开始安静了,她打开窗,试图想喊住小宣子,让他回雍王府给四阿哥带话。
惊愕的是,外面除了几个家丁,一片寂静。
像是睡了有三天三夜那么久的时间,涵嫣浑浑噩噩的感觉到天都黑了,她是睡了几个时辰了,怎么圆月也没来唤醒她?
唤了几声都了无回应,涵嫣软弱无力的支撑起身,全身像被抽空了似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劲,感觉有千斤重的脑袋轻轻一晃便似要掉下来的沉重,拼命回想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四阿哥,哥哥,软禁,回屋,吃着晚餐的时候便感觉昏昏欲睡的,接着就是现在了。
支撑着走到窗边,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涵嫣似乎早已猜想到了什么,看到满屋子的寂静跟静静躺在桌边的大红色嫁衣,她仿佛已经知道了一切。只是,圆月还安好吗?这会儿她在哪里?
看着原本就清冷的屋里被搬得空空的,就犹如一间弃屋似的空荡,看着桌上像是在讽刺她此时的遭遇似的那刺眼的艳红。还真是讽刺,妾侍还有大红嫁衣的待遇吗?南宫公子确实够看得起她的。
估计睡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喉咙都干枯嘶哑着,也不再叫喊了,顺着桌子便坐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茶。
这大冬天的茶还温着,看来是刚换过不久。刚想着门“吱呀”一声便打开来了,是哥哥身边的下人送饭过来了。
这盛气凌人的模样可完全不把涵嫣放在眼里,反而是一副小姐姿态,“啪”用摔的直接把饭菜搁在桌上,居高临下看了一眼涵嫣,便扭头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
“圆月呢?”涵嫣也不做无谓的挣扎了,她现在只想知道,圆月怎么样了。
“死不了。”
区区一个小人,居然用这样的口气对着主子说话。涵嫣也不放在心上,端起杯子径自喝了一口,“现下是什么时候了?”
小丫鬟转过身子,笑得一脸的得逞,撇着嘴说着:“明日便是二小姐的大喜之日。”
“时辰呢?”
“午时三刻。”
下人的不礼貌似乎丝毫不引起涵嫣的不悦,她颔首再轻啜了一口茶后放下茶杯,对着没好气的丫鬟说:“再沏壶茶进来。”接着便转身做到炕上,看着那前日未看完还翻开着的书。
“你!”下人气呼呼的显然没料想到会被这么吆喝,不情不愿的走过来,气愤的说着:“你就得瑟装吧,就再伺候你一日半日的。”
涵嫣抬起头,只字未语,仅只是这样淡淡的看着跟前的丫鬟,她是太老实了吗?老实到不跟人家计较也是她的错了?
下人的气势还只是虚足,被主子这么一看便手心冒汗了,可为了能嚣张着完美落幕,坚持着从鼻孔中“哼”了一声便抓着茶壶转身走开了。
她担心的事安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屋内的一切,原本应该焦急不安的心却在此刻显得异常冷静。好像一切都早被安排好似的,又有何恐惧之言呢?静静等待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