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天界有路你不走,这地狱无门,你偏要往姑娘我这里撞,那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好好照顾你了。
这厢正猥/琐地如何出奇制胜巧妙出手,不动声色打倒纪姑娘,以报那一脚之仇,耳旁就响起了一道欢快的女声。
“你就是传说中那个拒绝秦国太子的彪悍女将军?”
我隐约觉得额际滑过一滴冷汗,人言可畏啊。
抬眸望去,只见纪弦琴身旁坐着一个粉衣女子,明眸善睐,长得是极为可爱动人。此刻她正睁着一双杏目,黑漆漆如墨玉的眼珠滴溜溜地转,视线一刻不离我身。通过那强烈堪比夏日闪电的目光,我可以感受到她对我的崇拜之意。
一时间,我满足了。我好歹也是有人崇拜了,而且还是如此娇小可爱动人美丽的小姐。
努力抑制住心中正不断膨胀的欢乐泡泡,清咳一声,微微笑道:“彪悍说不上,不过是我配不上秦国太子罢了。这位小姐是?”
“我叫纪弦音,你叫我音音即可。”这位小姐很自来熟地对我一展笑颜,眉眼弯弯,甚是好看。
可是为何,她又姓纪?纪弦琴,纪弦音,一听名字就知道是姊妹,不过这两姊妹无论是长相和性格都是相差甚远嘛。
“我与你同年,而且是小年夜出生的,我是六月生的,你既然叫她一声姐姐,自然也要叫我一声姐姐的哦。”纪小小姐果然自来熟得让人瞠目结舌,她指了指身边面色算不上好看的纪弦琴,然后就提了裙角走到了我身旁,坐了下来。
我瞅着她一系列动作连贯而成,轻快且不失优雅,心中感叹,看来果然是千金小姐,仪态养成。饶是精灵可爱,但依然不忘保持仪态和姿势的优雅。
不过,这纪弦音竟然指着纪弦琴不叫姐姐,而是只用一个轻描淡写的“她”来指示,并且言语之间并无多少亲昵之感,这就委实有些奇怪了。并且一个一看就知道养尊处优在家中深养,一个,却早早就进宫做了女官,且阶位不高,这么多年下来,已过十八,别说是混个宫中嫔妃当当,连皇子的妾室都未混上,只混得有名无实的王爷红颜,实在奇怪加可悲。
我眼风在这两姊妹之间扫了几扫,一个笑得天真烂漫,另一个面容沉静,笑得端庄温和,但是丝毫没有亲昵之感。
也罢,这是人家家务事,我又何必问的这么细。
即使想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等结束了这筵席,再去找翠玉问问不就一清二楚了嘛。
当下笑着回视纪弦音,道:“若是都叫纪姐姐,怕是会搞错。你我相差也不多,不如直接唤名字,也亲昵些,这样可好?”
她倒也爽快,又向我凑近几分,灿烂一笑,道:“你看你看,我知道你叫沈萦,你我唤名字都是谐音,如果你唤我音音,我唤你萦萦,岂不更会搞错?你只有一个兄长,也没有姐姐,不如你就叫我声姐姐,我唤你声萦儿小妹?”
我顿了顿,吞了吞口水,这姑娘,实在有些……自来熟得过分啊……
正要答话,却听到旁边纪弦琴温和开口:“沈小姐见谅,我二妹就是这么个性子。”
嘿,果然真是姊妹啊。正要笑笑答“没事”时,旁边的纪弦音已经凉凉开了口,脸上尚带笑容,语气却是轻蔑不已。
“我交我的朋友,与你何关?”
我诧异,抬眼望去,正好对上纪弦琴,此刻她早已面色刷白,却还极力保持着镇定的模样,勉力笑着,却已经有泪珠在眼睛打转。
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啧啧,我见犹怜啊。
当下干干开口,笑道:“无妨无妨,我是小了些,做妹妹也无可厚非。”说完我就感叹,我果然是好人,如此好的机会竟然都不挑拨挑拨,还要委屈自己去调和人家姊妹间的矛盾。
不过,企图要这两姊妹之间和平相处,显然是我一人在痴人说梦。那纪家二小姐,似乎丝毫没有发现我的好意,她依旧巧笑着,偏偏看那纪弦琴的时候,眼神冷冷的,语带轻蔑,而且每出一句话,都让我觉得其实这两人不是姊妹,而是敌人。
“别以为你冠着纪姓,就真以为自己是纪家人了。”这话真犀利,我瞅着她连勉强的笑都笑不出来了,面色从刷白已至惨白。
偏偏那自来熟得纪姑娘还拉着我道:“萦儿小妹,你别理她。总是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样子,也不知做给谁看!”
我很为难,面前那纪弦琴已经是泫然欲泣,嘴巴张张合合了许久,终于还是附和着呵呵呵干笑。
其实嘛,这纪二小姐说话虽然挺尖刻,但是真的挺对我胃口的。
不过接下来,我就发现自己没出声答话实在是太对了。
“萦儿,你们在做什么?”一道轻柔却不失威严的话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眸,看到燕王殿下一袭华服,拄杖立于我们身后,眉头微蹙,正紧紧盯着我看。起身正要打招呼,听到身旁小美人儿又冷笑着道:
“王爷不是看到了么,每日例行一事,欺侮你家琴儿啊。”
“……”我默然,明显看到楚清峄的眉头锁得更紧,但只淡淡说了一声:“纪弦音,别胡闹!”
但这纪二小姐,丝毫没有消停的意思,巧笑倩兮,嘲讽道:“五哥哥,你可真偏心。我这还没欺负呢,你就上来仗义出手了。”
“既然这么仗义,怎么我这大姐都快二十了,您怎么还不娶进门呢?对吧,萦儿小妹?”
我手中酒壶一颤,有酒不甚洒出,这下连干笑都笑不出来了。
你们家这些混账事,扯上我干嘛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