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被别人吃掉,那么你就只能吃掉别人。
你不想被恶魔踩在脚下,那么你只有比恶魔更恶。
拥抱黑暗吧,只有黑暗能带给你想要的一切。
力量、公平、所有人的认可。
何必寄希望于正义,正义从来不会怜悯弱者,而只要你拥抱黑暗,你就能将一切握在手中。
江忘生阁下,人总会长大,长大的代价,也总是妥协。
但倘若你不愿妥协,那么只有你自己,能够给自己公平!”
“江云流,你他娘的说完了吗?”
“江忘生阁下,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在逼迫你,但我会一直等你~~”
江云流的声音回着,也至此沉寂了下去,我冷哼了一声,心中却是一片茫然。
老猎人的误杀、楚寻的死、魏枭的道场、许秋城的古堡。
一路走来,我与沈离和方进几乎全败,不是被蝎组织牵着鼻子走,就是被许秋城的强大压着无法反击。
而唯一一次,唯一一次我们的成功,便是在道场时,江云流在我体内施展法门,让我成为恶魔,继而击败魏枭……
调查、证据、寻求局里的帮助,都抵不过我成为恶魔的那区区几十秒……
我死死咬牙,我知道我不能有这样的思想,但这些思想都是现实的啊,我确实是靠着仇恨和杀戮才打败了魏枭,我也确实在自己查案的方式中一败涂地……
我深深呼吸,整颗心却被一股气压住,压得我快要喘不上气。
我摁着自己的胸口,想将那股气压下去,那股气却愈发的翻涌。
我知道,那是我的不甘,那是我的惑,那是另一个黑暗中的我,它们在我心里咆哮着,挣扎着,想要将我整个吞噬。
“哥哥你怎么了……”
林粒的声音在我耳边盘旋,我却根本听不进。
直到一只盛着木粥的碗,进入了我的视线,淡淡的清香,转移了我的心绪。
我揉了揉双眼,只见端着粥碗的正是林粒,她就眨巴着双眼,直直的盯着我,神色中国带着一丝儿担忧。
“哥哥,你是不是太饿了?粥熬好了,快吃吧。”
我没有接下粥碗,而是同样紧盯着林粒的双眼,紧盯着她眼中带着的那丝儿担忧。
还是有人在乎我的啊……还是有人没有抛弃我啊……
“怎么了哥哥?你是不是哪儿受伤了?”
林粒蹙眉,我跟着摇头,端起林粒递来的粥碗,一股脑咽下了肚。
饥饿得到缓解,米粥的温暖也驱散了周身的疲劳。
我调整自己的心绪,再次看向林粒,只发现林粒脸颊上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
“蛇毒怎样了?”
“已经痊愈了。”
“这么快?”
我有些惊讶。
“我体质特殊……哎呀,反正哥哥你不用担心我了。”
林粒笑着,还站起身在我面前转了个圈。
我同样笑着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我点头的同时,我只突的听见,这灶屋外死寂的堂屋里,竟突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我心中一惊,赶紧对林粒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弄熄了灶台里燃烧的柴火,吹熄了灶台上的煤油灯。
一时间,灶屋陷入了漆黑,我抄起一根三指粗的木棍,让林粒躲在我身后,带着她摸黑去到了灶屋大门边。
深呼吸了一口气,向着灶屋外探出脑袋,然而,就是这么一探,我的心中突的泛起了一股莫名的寒意。
没有错,是感知到阴气的寒意!
下一瞬,这灶屋门外的黑暗中,猛地探进来了一张蜡黄的人脸,正好与我面对面的贴在了一起!
草……
我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忍住心中惊骇,对着人脸就想砸下手中的木棍。
然而那人脸却仿佛没有看见我似的,在我退了一步之后,整个人径直踏进了灶屋,向着灶屋一边的洗衣台走去。
是的,我们分明面对了面,这进来的人却好像并没有看见我……
我不由皱眉,打量了一眼这进屋的人,只见其穿着一身麻衣,戴着个草帽,却是赤着脚……等等!
这人没有穿鞋子……那不就正是这屋子的主人吗?
我心中一动,那人则又抬起了赤着的脚,用洗衣台上的水冲洗起了脚底。
我顺着瞧了一眼,这才发现,这人赤着的脚上是一片黄泥,就好像赤脚下地干了农活回来似的。
当然,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人怎么会看不见我?
他如果是瞎子,根本就不可能在这漆黑的屋子中行走,而他如果不是瞎子,又怎么会视我为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