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旁人是劝不动的。菊香微微叹一口气,心道她再等几月也该出嫁了,是皇帝给了恩典,不必等到二十五岁出宫的。在此之前她可想将主子的事给解决了,日后她就不能在主子身边了。
瑞安公主在那一日夜里就给送了回来。皇上也是明白了,江心月这样的倔脾气不是一个媛媛能够拉住的。
江心月安静地伏在书案上,稍稍闭眼歇息。
一日又是萧索无味地过去。第二日,江心月照例起得很早。
后宫无主,莲德妃为尊,故众妃均是到江心月的启祥宫里来晨省的。江心月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境况,自己坐在上首,静静地瞧着堂下的嫔妃们跪拜如仪。她不是拿不起来那个威仪的范儿,而是厌恶人们将这样的场面与立后联系起来。
惠妃与贤妃分坐两侧,贤妃仍是老样子,只懒懒地坐在椅子上吃茶,清闲不理世事;而惠妃的面色却是有些尴尬与难堪。
良妃的座次是左手第二位。她的面色自然是憔悴的,也不肯与旁边的妃妾闲话。她在北三所里被关押了数月,这冤屈也真是害苦了她。
许多嫔妃皆对江心月恭谨地过分。她们几日来都是如此,曲意逢迎,想要依附于江心月。启祥宫的门槛都快被踩烂了。
江心月淡淡地,笑着一一受过她们的请安跪拜。
周懿本就是启祥宫的人,她在宸嫔第二次禁足后复宠,如今已经是选侍的位分了。她一贯都想依附莲德妃,如今莲德妃荣极一时,她更是费尽心力来逢迎。
她照例腆着脸与江心月说了一些贴心的话,说道一半却是有些忧愁,转了声色道:
“皇上这些日子仍不肯来后宫。”她好看的柳叶眉蹙成了一个“川”字,半嗔半忧地道:“加上前些时候皇上忙碌,算算下来,皇上已经有整整二十日没有招幸嫔妃了。”
周选侍的话是大家心中均想要说出来的。“可不是呢。”她对面的安贵人立刻接话道:“莫说招幸,就连见上一面都困难。前朝的事儿有那么忙碌么?”
她继而不经意间看向了上首的江心月,道:“莲德妃娘娘,这般下去,不仅后宫的姐妹们心里郁郁,且与皇室开枝散叶也是不利啊。”
她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既然后宫是莲德妃掌权,那么劝诫皇上的事自然也是莲德妃所应该做的。
江心月却是浅浅一笑,朝安贵人道:“你心心念念地想着皇上,这无可厚非。”她突地转了面色,带着几分严厉道:“可是,你方才说‘前朝的事儿‘,安贵人,这话是你应该说的么?”
安贵人不料莲德妃会揪着她的错处,忙离席屈礼请罪,也再不敢说什么劝皇上之类的话了。江心月抬眼一一在众妃身上扫过,方开口道:“北疆战事未平,皇上能不忙碌么!你们都应好好地在后宫呆着,不要整日处心积虑地想着见皇上,徒增皇上的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