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瞥一眼她,暗恨她竟然和莲容华勾结。不过她的脸色依旧是得意的。她对皇帝道:“宫女蒙儿本是莲容华的心腹,莲容华禁足时,找理由打发了她出去,其实是派她去残害皇后娘娘。她用银钱买通内务府,如愿被调到凤昭宫当差。前几日莲容华给了她二两麝香,然后她便下了毒手。
在萦碧轩东北角桂树旁的墙根上发现了一个小洞,洞口处有麝香残渣,皇上派人去一看便知。”
皇帝听着听着蹙了眉,一抬手,两个小太监一溜烟跑了出去。
约莫两刻钟后,二人跑回来,回话道:“回皇上,确实有一个两寸长,一寸宽,正好能伸进一只手的小洞。洞口极为隐秘,藏在杂草丛里,还有一块能活动的砖掩着。”
“那洞可能看出是什么时候打通的?”
“回皇上,洞口周边刻痕不是新的,应该是两日之前打通的。”
听到这儿,江心月不由地为淑妃叫好,连打洞的时间都算好了,这样皇帝就不会以为淑妃是临时打了个洞来栽赃。
皇帝看一眼江心月,站起身,烦躁地踱了几步,对那两个认证道:“你们说,果真是莲容华利用你们,谋害皇后的子嗣?”
那侍卫把头磕在地上,道:“皇上明鉴,小人鬼迷心窍,受了莲小主的财物,就暗地里协助莲容华和宫女蒙儿通过那小洞传递麝香……”
蒙儿边哭着边道:“奴婢死罪,莲容华,您要救我啊,这些都是您命我做的……”
江心月厌恶地看一眼二人,对皇帝道:“皇上可曾记得,您答应过嫔妾,以后都会相信嫔妾?”
皇帝的脸色更加烦躁了,无条件的信任?这种时候,这样的境况,种种证据都指向你,你还来讨朕的这句话?
真是不懂事。
但君王一言九鼎,皇帝不得不应道:“朕当然记得。你有什么要分辨的,朕给你机会说。这两个人也随你问。”
江心月转向那小宫女,问道:“蒙儿,你说,我是怎样把麝香交与你的?”
“是……是……是小主您亲自交给我的,前日半夜子时,奴婢得到了张大哥的消息,准时到墙根底下候着,您就从那个小洞交与了我。”她指着那名侍卫说道。
“你确定,当时给你的人真的是我?你可只看见了我的一只手。”江心月提高了声音。
淑妃神色一紧,她知道江氏又要耍花招了,便道:“蒙儿,你不是说,确定是莲容华本人无疑么?”
蒙儿道:“是,奴婢还记得莲小主手上有旧伤,就在小主右手的中指上有一道长半寸的疤痕,那时候伸出的那只手,就是带着这样的伤痕。”
皇帝立即叫人来验,果然,江心月手上伤痕的位置长度都很准确,而萦碧轩其余的人都没有疤痕。那是在慎刑司受刑留下的。
江心月在心里笑了,蒙儿真是个细心的丫头。
她面上仍不服地道:“皇上,臣妾还有一请。臣妾听说,麝香味浓,沾染过的人,三日之内都能闻得出来。这话有些夸张,但蒙儿既然说是前日才拿的麝香,那现在请医术高明的御医来查验臣妾,定能查出麝香的痕迹。”
皇帝看也不看她,只道:“就依你吧。”
淑妃的嘴角勾了起来,请太医?你以为我会漏掉这个环节么?她对身边的宫女道:“把李院使叫过来。”
她的话一出,惠妃的脸色就晦暗了。李院使是太医院副院使,官压章院判一级,她把章太医请来,意见相左也是无用。
一刻钟后,李院使就匆匆而至。他先命医女在江心月身上,手上闻了又闻,又接过医女引来的丝线,扯着线用右手三指捻着,左手捋着稀疏半白的小胡子,一副正直行医的模样。
按了半晌,他的额头就渗出密集的冷汗。
淑妃见他颜色不对,忙道:“李院使,查出来什么没有?”
李院使支吾着不答话,汗珠都滴在了地上。
淑妃凌厉地看着他道:“李院使,你可定要仔细!”
“仔细”二字,淑妃咬的很重。
李院使吓得一个激灵,脑子里全是被淑妃掌控的家人。他跪下道:“回……回皇上,莲小主,的确沾染过麝香!”
江心月偷瞧着他,只见他两股战战,干瘦的老脸吓得发白。
真是不中用,竟吓成了这幅样子。
皇帝没有像以前那样拍着桌子发怒,而是沉着脸静坐着。这让淑妃感到不安,但皇帝仿佛有着很灵的鼻子,嗅出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其实是郑昀睿和淑妃相处地太久,这样由淑妃大张旗鼓拉开的案子,且是完美的一套戏,十之八九都是陷阱。
他和江心月相处一年多,纵然她有许多的伪装,他也了解一二了。江心月恃宠而骄,他信;但说她为了报复皇后,在禁足期间使出手段,他真不信她这样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