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煊他们三个人赶到京城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们急忙回到皇宫中,只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那些宫人们见了东方煊,个个低着头避过。他心中生疑,顾不上多考虑,径直来到了御书房,这个时间皇上应该在批阅奏折。
小福子见六皇子回来,眼神中掠过一丝慌乱,快步进去禀报。
皇上很快召见了东方煊,看到风尘仆仆,满脸焦虑的儿子,皇上心里多少有些歉意。自己的这些儿子中最优秀的就是煊儿,可他终究是与太子之位无缘。
东方煊开门见山地说:“听说父皇立小弟当太子了?”
“对,父皇正要和你说这件事,国师占卜说小皇子是天上的金龙转世,日后的九五之尊非他莫属。”皇上略微带着自豪说。
“父皇不要听信国师的胡言乱语,小弟还太小,在他成长的过程中有太多的变故,是我们无法掌控的。为了江山社稷,请父皇三思。”东方煊意味深长地说。
“你的意思是说小皇子不能顺利长大,你竟然咒自己的亲弟弟。”皇上一下子怒了。
“父皇你误会了,我自然疼爱弟弟,就算他将来才能出众,毕竟他岁数还太小。”东方煊就事论事。
“那你的意思是说父皇不能长命百岁,你在咒父皇早死。”皇上更加生气了。
东方煊顿时有种话不投机的感觉,他诚恳地说:“儿臣巴不得父皇能长生不老,父皇若是器重小弟,可以等小弟长大后,再立他当太子也行,现在确实太早了。”
“太子之位一日不决,父皇一日不得安宁,不如早些安排好。父皇已经昭告天下了,岂能再更改,你休要再多言。”皇上态度坚决地说。
“父皇,此事关系重大,儿臣担心会引起社会动乱。”东方煊皱着眉头。
“谁敢闹事,朕先要了他的命。”皇上斩钉截铁地说,“朕封你当煊王,即日到封地昌平去吧,你要治理好封地,爱护一方百姓,做个贤德之王。”
东方煊大惊失色,父皇这是要赶他走呀,他心中一下子涌上被抛弃的悲凉感。父皇分明是不相信他,唯恐他会留在京城中跟小弟争位,所以故意把他遣送到离京城很远的昌平。
他悲伤地说:“父皇,您大可放心,有些东西如果父皇不愿意给我,我绝对不会抢夺,我只是担心国家社稷,担心黎民百姓……”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父皇会处理好所有事情。”皇上凝声道,“父皇封你八弟当烨王,封地是荣盛,等他回宫后,朕自然会跟他讲明,你先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吧。”
“父皇,我……”东方煊还想劝说。
皇上打断了他的话:“不要再说了,快去准备一下吧,争取早点搬到封地去。”
父皇根本不听劝,东方煊垂头丧气地走出御书房。皇后派的心腹早就等在外面了,皇后听说他回宫,火速叫他过去。
见到自己的儿子,皇后未语泪先流,多日来的委屈和担心全都奔涌而出,化成了眼泪。
皇后哽咽着说:“煊儿,你总算回来了,你父皇突然做了这种决定,实在让人意想不到。最应该当太子的是煊儿你呀,你父皇定是被高玉瑱那个妖精给迷了心窍。”
东方煊知道此时自己就是母后的主心骨,自己不能乱了神,越到这种时候越要冷静。他沉声劝说:“母后您别上火,一直以来,我对太子之位都不怎么感兴趣。我自己倒无所谓,只是担心有人不服气,会做出对父皇和国家不利的事情。”
“煊儿呀,你担心的有道理,母后都快愁死了,你父皇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谁劝都不管用。”皇后愁眉苦脸。
“母后,儿很快就要到封地去了,母后能不能和儿一起去,让儿好好照顾您。”东方煊殷切地说。
“煊儿啊。”皇后刚止住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她摇摇头,目光悲切,“按规定,母后必须留在皇宫中,你远去千里之外,以后我们母子不能相见,岂不把母后想坏了。”
“母后,让儿臣想想办法,把您留在这里儿臣实在不放心。”东方煊满脸担忧。
“母后什么都不怕,你也不用担心,母后倒要看看那些奸佞小人敢把我怎么着。”皇后仰头,一脸的威严正气。
东方煊和皇后面对这个突然变故,没有一味抱怨,而是开始做下一步的打算。
高山云回到煊赫殿自己的卧室中,翻箱倒柜地找出去年捡到的那个漂流瓶即羊脂玉瓷瓶。她用学到的方法顺利开启了瓶子,里面没有银票,只有一张纸条。
高山云急忙展开一看,不由得惊呆了。这是巡河官留下的一封检举信,写了澜江洪水泛滥的真正原因,是有人贪污了朝廷下拨的护堤银,致使堤坝失修。此人正是以绸城杨知府为首的一批贪官,而杨知府的主子是八皇子。
竟然是东方烨!原来杨知府的那个神秘幕后主使者是东方烨!高山云心里响过一阵惊雷,突然间明白了很多事情,早该想到是东方烨的,只是一直被他的假象蒙蔽了。
高山云仔细回忆巡河官临死时指着杨知府喊了一个“杨”字,当时她以为巡河官说的是杨知府的“杨”,现在方知巡河官有可能指的是羊脂玉瓷瓶的“羊”。他是想告诉她,在瓶子里有秘密。可惜她当时并不明白,也不知道如何开启瓶子,一直被蒙在鼓里。
怪不得当时杨知府那般狂妄,不但能指使和他同一级官职的陶城和米城知府,而且还能让比他官职高的澜江刺史乖乖地听他的话,原来有东方烨给他撑腰。他在被押解的过程中被杀害,想必是东方烨为了不让自己暴露而杀人灭口,那个带着缺口的血玉戒指就是他们的接头信物。
当时审问杨知府时,他得意地炫耀着自己,高山云列举了他的累累罪状。包括贪污护堤银导致发洪水,抬高粮价和劫掠赈灾银,导致无数百姓家破人亡、饥寒交迫,一千天龙卫无辜丧命。
现在想想,所有的事情竟然都是东方烨指使的,东方烨简直太阴险可怕了,他身为皇子,却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他用十分阴险的手段害死一千个侍卫。他杀人如麻,手段残忍,他简直是个嗜血的恶魔。
他表面上温润如玉,内心去如此肮脏,他做下这等罪行,主要是冲着钱去的,比如贪污护堤银,劫掠赈灾银两,抬高粮价谋取暴利。他千方百计得到这些钱又是为了什么?除了五百万赈灾银被查找到以外,其他的钱都落在了他手中。
问题是他要这么多钱财干什么?高山云联系着东方烨的梦想去考虑,他做梦都想当太子,他贪污这些钱,很可能是招兵买马,图谋不轨。
想到这里,高山云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他真的暗中招兵买马,培养了自己的武装力量,那后果将变得很可怕。而此时正是矛盾激发的时刻,皇上立了小皇子当太子,他的梦想落空,必然在气急败坏时生出反叛之心,他若是造反,那国家岂不危矣。
高山云越想越害怕,急忙查人去把煊找回来。她把检举信给煊看了,他惊得立刻站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
东方煊怀疑这封信的内容是否属实,可是通过高山云一系列的推理,分明又显得合情合理,所有的箭头都指向了东方烨,应该就是他无疑。
东方煊和高山云想到了一件事情,上次在从南海回皇宫的路上,彩虹宫的歹徒想用“白羽黑铁”杀死他俩,那时他俩还怀疑彩虹宫怎么会有这种天下奇毒,本来只有杨知府手中有。由此可以推测杨知府把毒药给了东方烨,他再给了夏洛汐,这点也可以说明东方烨就是那个真正的幕后主使者。
高山云和东方煊意识到事情严重,东方煊急忙派了心腹侍卫去西部必经的路上,和东方烨可能出现的地方,去查问东方烨的行踪,防止他造反生事。
两人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东方煊把今天皇上说的话告诉了云儿。她生气皇上对煊的不信任,竟然要把亲生儿子赶走,皇上真是鬼迷心窍了。
东方煊和高山云商量必须快点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好让皇上知道东方烨的罪行和野心,早点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