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凝安自从自己醒了以后,她就完全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
现如今王丞相和夏明旭已经被杀,而耶律正虽然是流窜在京中的各个角落之中,却已经不能对朝廷有任何的威胁。
最应该处理的朝廷余党问题,自己的父亲和皇上都已经着手开始进行了,就连定王也参与了进去。
现在几乎是普天下皆知的事情,定王就是新的储君,是大隋未来的皇帝。
而对于这些,舒凝安却一点也不在意,她只是想要安安静静地陪着凌鸿墨,等着他醒过来,然后再去说别的事情。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一等就是十余天。
明明在当时,就是太医也都说没有什么大碍了,舒凝安自然也就是觉得放心了,整日里守在他的身边,只希望他醒来以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
而让所有人意外的是,十几天的光景转瞬即逝,凌鸿墨的伤不仅是没有好起来,反而是断断续续地开始发热,让舒凝安总是有些手足无措。
她看着躺在床榻之上日益瘦削的凌鸿墨,舒凝安也跟着瘦了下来。
原本就因为昏迷还没有休养过来,又是这样成天成夜地看着凌鸿墨,这让她不能够好好休息,几天下来就已经有些虚弱。
然而当有人劝她离开,自然会有人照顾凌鸿墨的时候,她却依旧拒绝了。
她只是想要守在凌鸿墨的身边,从打败王家之后的每一天,延绵不绝到最后……这一生一世都不会离开。
所以,舒凝安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够离开这里,不管发生了什么,她都要义无反顾地在这里陪着还没有醒过来的凌鸿墨。
这种情况,就算是舒贵妃带着宋氏哭着来看望她,已经有半月有余没有回去的舒凝安,她也只是对着两人虚弱一笑,随即开口说道:“母亲还是先回去吧,这宫中待凝安不薄,吃穿用度往往都是最好的。凝安如今还不能和你们一块回去,我还要继续呆在这里,直到他醒过来。”
所以当定王听了舒贵妃和宋氏的请求之后,这些天因为忙得晕头转向而没有去看望凌鸿墨和舒凝安的他,还是来了。
推开门的时候,屋子里熬制的中药味道似乎是比上一次来的时候还要更加浓郁。
有阳光从外面争先恐后地闯了进来之后,他才看清楚这屋中如今的情况。
依旧是整洁如初,仿佛这其中的东西都没有被别人碰过。大概唯一和上一次来的时候不同的,就是接近凌鸿墨床前的纱幔被放了下来。
鹅黄色的纱幔轻飘飘如同一片羽毛,只要有一丝的微风,就会四处飘散,弄得上面悬挂的珠帘叮铃作响。
纱幔之中隐隐约约可见两人,人影绰绰,定王虽然看不真切,却依旧是可以隐约看清楚。
那坐在床边的人,一定是舒凝安不会有错,她果真是如同舒贵妃和宋氏所言,根本就不愿意去休息,更不要说是回去国公府了。
而这时,也正是定王迈着轻微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着舒凝安和凌鸿墨靠近的时候,他突然是听见了从纱幔执行穿出来的声音。
“母亲,姐姐,凝安已经和你们说过了,我会在这里等着他醒过来,不然我是不会回去,你们也不必再劝我了。”舒凝安的话语轻轻,可是说出来的时候却还是带着坚定的信念,没有人可以轻易让她改变主意。
而定王听着舒凝安的话,他脚下的步伐也是微微一顿,随即脸上就带着了无奈的笑容,对着纱幔之中的人轻轻开口。
“是我,不是你的姐姐和母亲。”定王这样说的时候,他也是慢慢地就撩起来了纱幔的边缘。
当舒凝安听闻声音望过去的时候,也只看见了定王脸上温和的笑意,这让她感觉心中舒服多了。
这一段日子之中,来看舒凝安和凌鸿墨的,大多脸上都是带着惨戚戚的情绪。昏迷的凌鸿墨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对于守护着他的舒凝安却是有些因为他们情绪的原因而心绪不定。
如今定王的微笑就如同一缕春风,吹进了舒凝安的心中,让她觉得无比舒服,比着那些脸上还带着未曾干涸的泪痕的人,更想与他说话。
而如今,舒凝安明白定王整日之中到底是有多么脱不开身,需要他为皇上,为大隋奔劳的事情实在太多,能够让他在繁忙之中来到这里,大概也就只有一个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