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多年身居后宫,能坐稳后宫之首这个位置,自然不可能全靠王家。后宫是非多,若是她没有一定的手段,早就被新晋的妃子们比下去了。
所以她对凝安讲这一番话,自然也是用了手段的。
凝安聪颖机智,她肯定凝安一定知道她留住凝安的意思,所以她把凝安立为太子妃的打算,在最开始就明明白白的讲出来。这样一来,凝安若是无意拒绝,那这事儿便轻而易举的成了,凝安若是有心搪塞,拒绝的话也不容易说出口。
凝安果然没有明明白白的拒绝,而是以年龄尚小,怕配不上太子为由推诿。这个时候皇后板了脸孔,直言配不配的上她说了算,凝安这个推诿的理由自然行不通了。
皇后这时候的确有了些逼迫的味道在里面,只是做的不甚明显,但凝安活了两世,怎能连这都看不出来?
她肯定不愿嫁入皇家,尤其是太子,她记得清清楚楚,前世的国公府,就是被太子和王家设计陷害,最后一家子人惨死街头。
她不愿接受,不能拒绝,只能搪塞。
“蒙皇后娘娘厚爱,凝安不甚荣幸。”凝安咬牙道:“只是这婚姻大事,乃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凝安即便有心,也是做不得主的,还得回去问过了家父家母,才能决断。”
“这个本宫自然省的,只要凝安愿意了,其它的都不是难事。”
虽然凝安没有明明白白的同意这门亲事,但凝安说这话,已经算是变相的应允了,皇后也知道不能逼之过急,面色瞬间缓和了下来。
她亲切的揽过凝安的手,柔声道:“凝安这几日便在永和宫安心住下,国公府那边本宫会叫人去知会。”
凝安这一住,便住了三日。
这几日,皇后倒也没有再提凝安和太子的婚事,她每天只拉着凝安闲唠几句家常,给凝安裁量了几件衣服,还送了凝安不少金银首饰。
可是凝安却越加不安,因为皇后这番举动,怎么看都像是真把她当儿媳妇了,而不是简单的口头上说说而已。
不过,即便皇后的举动让凝安心中难安,可是在宫中唯一的好处,便是可以四处闲逛,看看宫内的风景了。
京城是大隋国都,虽然不是风景最美的地方,却是大隋最繁华的都市,而皇宫又是一国之君办公之处,风景自然美不胜收,尤其是春日百花争艳之时,更是美奂绝伦。
也就只有置身于如此美景之中,凝安因被逼成婚而不安的心情才能平复下来。
“放开!”
凝安刚刚走到一座假山之前,忽然就听到一个低沉冷淡,却满是不耐的声音从假山之后传了过来。
凝安一愣,脚步也不由放缓,这个声音她很熟悉,是她已经见过数面的凌鸿墨。
“不放!凌鸿墨,你就那么讨厌我?见到我就避瘟神似的避开?”
这个尖利的女声太有辨识度了,凝安一下就听出,这正是三日前与她争锋相对的朝晖公主。
朝晖公主在皇宫后院和南宁王世子拉拉扯扯?凝安直觉自己不应该继续留下来听墙角,可是一双脚就像生了根似的,动也动不了。
若是当事的是别人,凝安肯定连看都不会看一眼,可是当事的是凌鸿墨……凝安绝对不会承认,她在那一刹那突然涌起的好奇心,让她忍不住想听下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不就是瘟神吗?赶紧放开!”凌鸿墨在外人面前的语气始终带了一丝痞气,只是现在,这丝痞气里面却添了显而易见的怒意。
“不放不放就不放!”偏偏朝晖公主没有听出凌鸿墨的怒气,她死死拽住凌鸿墨的衣袖,死皮赖脸道:“凌鸿墨你跟我说明白,你究竟为什么不喜欢我!”
“你不也说了你是瘟神吗?”凌鸿墨似乎不耐与朝晖公主纠缠,语气也毫不客气,“放开,不然我就动手了!”
朝晖公主丝毫不惧,耍泼道:“你有本事就动手啊,我可是当朝公主,你要是敢……啊!”
朝晖公主话还没说完,凌鸿墨已经猛地一甩衣袖,用上了内劲的力度,朝晖公主自然抵挡不过,被凌鸿墨狠狠的甩到一边。
“凌鸿墨,你居然敢!”朝晖公主反应过来,顿时大怒。
她可是当朝公主啊!凌鸿墨对她百般无礼便也罢了,可是凌鸿墨居然还对她下此重手,这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凌鸿墨丝毫不惧朝晖公主的话里的威胁,甚至连看也懒得再看朝晖公主,冷着脸便兀自转身离开。
他动作迅速,一转过假山,正好撞上了躲闪不及的凝安。
“那什么,我碰巧路过,你们继续,继续,就当没看到我好了……”凝安没想到偷听居然被当事人抓了个现行,微微一愣后只能尴尬的笑笑,一边说一边慢慢往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