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云说着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还有好几回,她原本说要同我和甄嬷嬷一起绣荷包,话说到一半人就起身走了,一点预兆都没有,走路姿势也很怪异,就像是被看不见的线牵着一样。”
惊雨好笑。“还被线牵?你当是木偶?别是话本看多了!”
“你才话本看多了,我说的都是事实!”
惊雨和剪云说没两句又满屋子打闹起来,苏月冷眉头紧锁望着吴心悠跑开的方向,很是担忧。
她不是没注意到近日来吴心悠的异样,可是她仔细观察过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难道只是人心变了?
那她应该做什么才能让吴心悠回归从前无忧无虑的状态呢?
这个问题,苏月冷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原定年底入京的吴邦,提前迁入了京城,府邸由楚梅洛帮忙落定,位置还算不错,就在西南大街上的一处宅子。
地方不算太大,但好在靠近皇子府,并且由三皇子亲自选址,说起来倍有面子。
得到消息的当天,吴心悠整个人都焕然一新,也不常常走神了,心情大好的她又开始追着阿大阿二教武术。
苏月冷看她恢复正常,就将前段时日她的异样归结于太过于想家。
说起家人,她也有位“家人”要定期慰问慰问。
抱着白团一路走向青黛苑,越靠近,就越荒凉。
眼前的院落杂草丛生,早已没了往日的光辉。
秋风吹过,萧瑟又破败。
苏月冷眼眸暗了暗,并没有丝毫同情。
用咎由自取四个字来形容杨榕,再恰当不过。
“吱呀——”
推开房门,里头一股霉味传来。
自从杨榕偷汉子一事曝露后,青黛苑的下人就纷纷另谋出路去了别的院落谋事,而曾经是侯府中心命脉的青黛苑瞬间就成了众人避而远之的弃院。
唯独一人不离不弃。
“大小姐您来啦!”
没错,就是眼前一脸谄媚的王乌婆。
“哎哟您来怎么也不让人提前捎个话,老奴好准备准备。”
苏月冷扫了眼空荡荡的卧房,再看向榻上没了双臂,面如死灰的杨榕,笑笑。“你这还能准备成什么样?”
没理会王乌婆的讨好,苏月冷挥挥手,后头跟来的婢女们涌了进来。
“杨榕虽然与人苟且,但这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有可能是我们侯府的,那这养胎的日子必然也不能太寒酸。”
“你们几个就留在这里好好伺候杨榕,王嬷嬷,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同她们说,她们现在都是你手底下的人了。”
王乌婆眼睛发光,她这是又要翻身做人上人的节奏啊!
可她到底天真了,一天之后她才明白苏月冷所指的“要什么就和这些婢女说”的意思是要连同自己一道禁足啊!
而这些个新来的婢女除却伺候杨榕的份内事外,对自己的发号施令是充耳不闻!让她有种天天撞南墙还撞不破的无力感!
自然,眼下的王乌婆正在兴头上,自然没有想那么深远,她见苏月冷有话要和杨榕说,立即麻溜地将卧房留给她俩。
“呵呵,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杨榕才几日不见,整个人瘦了一圈,烧了头发,断了臂膀,眼下又天天被王乌婆折磨,她的日子过的生不如死。
苏月冷笑笑。
“你知道吗?我曾经幻想过无数种杀死你的方法。”苏月冷掀开被子看了眼杨榕肩头的伤,声音幽幽的,缓缓的,像是从地狱传来的低吟。
“可是后来我发现,你曾经用的手段才是最有利的。”苏月冷掏出一瓶药粉就往杨榕溃烂的的伤口上倒,药粉接触到烂皮瞬间激起阵阵刺鼻的白烟,杨榕不断扭曲身子想要躲开却被苏月冷死死扣住,只能不断惨叫。
“留着一条命,直到榨干最后一分价值。”
苏月冷想到前世的遭遇,扬起一抹恐怖的冷笑。
杨榕瞪大眼,像是看到了魔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苏月冷继续给她另一肩头撒药粉。“这是我特意为你研制的药品,能修复溃烂的皮肤和伤口,只不过我的师父只教我认了毒药,所以我研制的药粉自然也都是毒药制成的。”
“以毒攻毒嘛,效果一定事半功倍。”
杨榕瞪大眼,被女孩阴冷的声音吓得浑身打颤。
脑海中迅速掠过苏月冷这半年来所有奇怪的所作所为,突然咆哮起来。
“你这个丧心病狂的贱人!你是谁?你不是苏月冷!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