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调入府的楚暮羽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正在改变太子之争的格局。
他跟着护卫进了国师府,封住嘴立马变乖,和方才在外头牛皮吹上天的纨绔模样截然不同。
说实在话,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几次来国师府,毕竟他过去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且他对那个位置也没什么想法,这也让他面对君久黎的时候更显坦荡。
“喂。”
苏月冷突然冒出来拍了拍楚暮羽,把人一吓。
“苏月冷你要吓死人啊?不知道我正在沉思吗?”楚暮羽拍着胸口喘气,动作有点夸张。
苏月冷给那带路的护卫使了个眼色,人便默默退下。
抱着双臂,苏月冷歪头瞅着眼前的少年,不知不觉,这家伙竟然已经比自己高一个头了。
要是再过几年,等他身子长熟了,岂不是要用鼻孔看自己?
不行,她也要赶紧把身子锻炼起来,至少要比前世高吧?
“就你这木鱼脑袋,能想什么东西?”苏月冷好笑。“说,你来国师府干什么?不会也和外头那群人一样都想见凤凰吧?”
楚暮羽撇撇嘴。“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种无聊的人吗?”
苏月冷挑眉。“那你来做什么?瞧着方才他们不让你进来的架势,应当不是君久黎请你来的吧?”
她对于楚暮羽,是真心当朋友。
而眼见着朋友在外把牛皮吹上天,还在那一众心思九曲十八弯的人们起哄下放言今日一定要进国师府,这些话她可都听见了。
无奈摇摇头,苏月冷自然不能让朋友当众丢脸。
只好帮他长了个大脸。
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来做什么的?
“我、我当然是来看你的!”楚暮羽别过头,个头太高,苏月冷并没有看到他脸上可疑的红晕。
“看我?”苏月冷眨眨眼,忽而一笑,如阳光般煦烂。
楚暮羽只觉得视线一晃,好像整个空气的味道都便甜了。
“好小子够意思,走,去我院子坐坐。”
可惜苏月冷的直率立即将刚起来的气氛给拉成了哥们儿关系,楚暮羽挠挠头,无奈地笑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失落什么。
两人走在花间小道上,楚暮羽自然是知道吴心悠也在国师府,再次瞥向身侧的女孩,他突然顿下脚步。
“怎么了?”苏月冷回头看他。
“月冷,其实……我今天来是特意和你道别的。”仅和你一个人道别。
楚暮羽目光赤诚,炯炯双眸如黑珍珠般亮泽,古铜色肌肤的脸上有着几分还未褪去的青涩,他咬了咬下唇,有些话,正在酝酿。
“你要去哪?”苏月冷觉得今日的楚暮羽有点奇怪,或者说,有点特别。“是安城吗?”
楚暮羽见苏月冷还记得他说过要去安城赈灾一事,俊朗的面部线条豁然上扬,整个人都被点亮了。
“是的,父皇希望我趁此机会好好磨炼自身,将前些年荒废的统统补回来。”楚暮羽双手握拳,言语间难言兴奋。
今日下朝之后楚灏天特意将他单独叫到御书房,好好教育了一番。
本以为楚暮羽会不耐烦,谁知竟一字一句听得无比认真。
楚灏天对此万分感慨,而皇帝口中吐出的关心,却实实在在烙印在了少年心上,大大地鼓舞了他!
没有人知道,楚暮羽顽劣不化的这些年,表面越是张扬越是跋扈,内心就越是孤独!
臣子看到他都摇头,皇子们也都因为他无权无势而疏远他,就连宫中他的至亲,他的母妃淑妃娘娘,也对他淡漠至极!
少年的一番热切,无人顾。
直到苏月冷的出现。
楚暮羽瞪大眼紧紧凝视着眼前的女孩,恨不得将她的模样刻在脑海里!
“长参军那里都安排好了,已经将我从京城的新兵营直接调去临县,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
“临县?不是只去安城吗?”苏月冷惊了,临县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面朝北境大漠,是大盛边境最苦寒的地方!光是路程,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
“安城的灾情已经逐渐稳定,我这些天也已经在处理相关公文了,明日我就带物资出发去安城实施灾后重建,事成后我便会直接北上,去临县军营效力,父皇的诏令也会直接送去那里。”
说到此,楚暮羽兴奋地搓搓手。“说不准父皇看我表现好,会赏我个县令当当呢!”
苏月冷静静看着楚暮羽,看着他的笑脸,突然鼻尖有点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