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这么大阵仗,你怎么也不出去吱个声儿?”姚氏眼神嘲讽。
要不是心里有鬼,正常人能吓成这样?
就是不知哪家姑娘倒了八辈子血霉,竟会碰上陈氏这丧尽天良的人皮畜生。
姚氏本来就一直看陈氏不爽,这会儿陈氏被扣上个“人贩子”的高帽子,她更是瞅哪都不顺眼。
陈氏在灶台前站了好一会儿,突然扔下锅铲跑出去,揪着姜明山的袖子躲在他身后,眼神凄楚可怜,“我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什么招了旁人的恨,竟会使出这样的损招来对付我,相公你信我,什么贩卖良家女,我压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一声“相公”,喊得姜明山心都快化了,他顺势把陈氏护在身后,瞪向几位官差,“没凭没据,你们说拿人就拿人?把新科解元的生母当成什么了?”
老温氏也气,好好的流水席,饭没吃成,倒让三亲六戚看了场天大的笑话,她从屋里窜出来,怒道:“要是拿不出证据,今儿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姜云衢的几位恩师面面相觑,纷纷问他是怎么回事。
姜云衢心里憋着火,他走过去把方脸汉子拉到一旁,说今儿是自己的大日子,真有事也不能是今天,问方脸汉子能不能先把人撤了,至少等宴席散了再来拿人。
方脸汉子不为所动,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解元公明年还得上京春闱吧?这事儿万一真跟你娘没关系,你不尽早给她洗白,只怕春闱报名的时候会有不少麻烦呢。”
姜云衢何尝不知这个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左一句他娘是人贩子,又一句她娘贩卖了良家姑娘,让他这张脸往哪搁?
姜柔早就急哭了,一个劲地烦姜明山,“爹您快想想法子吧,二娘那么心善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不能让他们把二娘带走了啊!”
姜明山被她吵得脑仁儿疼,怒斥,“给我闭嘴!”
“都吵吵什么?”老曹氏从北屋出来,冷嗖嗖的眼神从陈氏身上瞟过,“脚正不怕鞋歪,既然没做过,那就去县衙走一趟,把清白捞回来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老曹氏是出了名的话不多,但凡开口,那都是有分量的,亲戚们纷纷点头,“就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莺娘子你别怕,正好去瞧瞧哪个黑了心肝的在背后作弄你,到时候反过来告她一状,再把她送进大牢岂不更解气?”
事情闹成这样,不去县衙是没办法洗白了。
姜明山开始动摇,望了望身后脸色发白发僵的陈氏,温声安抚道:“莺娘你别怕,我陪着你,咱清清白白地去,再清清白白地回来,我倒要看看,躲在背后那起子小人能翻得出什么花儿来!”
陈氏咬着嘴唇,面对亲戚们一双双质疑的眼睛,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最终只得同意去县衙。
爹娘都去了,姜云衢这个亲生儿子也坐不住,提出要跟着去。
姜柔双手抹了泪,提着裙摆小跑跟上。
眼瞅着官差把这一大家子人带走,老孟氏觉得稀奇,一把拉上闺女姚氏,“走走,咱也跟着看热闹去。”
姚氏不想去,愣是被她娘死拖硬拽到了县衙大门外。
先前宴席上的大半亲戚也都跟了来,就想看看什么人胆儿肥了敢在新科解元他娘的头上动土。
姚氏被老孟氏拉着挤出人群,当看清楚站在公堂上的原告,整个人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