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乌拉那拉氏怒道,“年氏!你可知你在与谁说话?”
年氏眨巴着纯真的大眼睛,满脸懵懂。
“竟是能连自己侍奉的夫君都能忘记,年氏你实在是……莫名其妙!”乌拉那拉氏横眉冷对道,“记住,你侍奉的夫君是当今的雍亲王,今上的第四子!你是雍亲王的侧福晋,入府已有三年!”
“啊?”年氏似乎是真的惊到了,她看看胤禛,又看看乌拉那拉氏,再看看魏嬷嬷,眸中的不敢置信一点点转变,最后带了一丝丝欣喜和羞涩,“原来竟是雍亲王……小女子有礼了。”
她一个福身娇羞又妩媚,乌拉那拉氏看的却只想冷笑。
胤禛却道:“不敢受年小姐这般的礼,若真是不愿,便早日归家去吧。”
年氏一愣,魏嬷嬷却一个激灵,更加卖力的磕起头来:“王爷,王爷,小姐她磕坏了头……”
“你这老奴,一个一个小姐,到底当这里是雍亲王府,还是你年家大宅?”胤禛一脚踢翻旁边的小几,“咣当”一声,吓的魏嬷嬷干脆趴伏在地上,年氏也是一惊,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绞着帕子看着胤禛,一双脚只着了白袜,此时已经挤在一起,不安极了。
“就是你这老奴挑唆,侧福晋才有今日祸事!身为奴仆,你一不能劝解主子,二不能为主子分忧,三护不住自家主子,你这老奴,当真该死!”胤禛忽然发作,吓了所有人一跳,连乌拉那拉氏都弯腰屈膝,不敢抬头。
“这老奴既是年家的人,便送回年家去,顺便帮本王问问年家。”胤禛手指抚过椅子扶手边缘,表情愈冷,语气愈酷,心情却越加舒坦,他轻哼道,“若是觉得本王这王府委屈了他年家小姐,便着人来接,本王绝不扣留!”
“王爷!王爷!”魏嬷嬷磕头磕的蓬头垢面,额头上一片青紫,她状若疯癫,大喊大叫道,“小姐——侧福晋她刚刚醒来,忘记诸多事情,您不能这个时候赶走老奴,不能啊!”
“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有何不能?”胤禛一拍扶手,“苏培盛!还愣着干什么!”
言罢,他便起身径直往屋外走去。
苏培盛应了一声,一摆手,两个粗使嬷嬷便冲了进来,七手八脚的按住魏嬷嬷,又捂了她的嘴,拉着她就要往外出去。
“嬷嬷,嬷嬷!嬷嬷你别走,你们,你们别拉走嬷嬷!”年氏眼泪汪汪的想去拉魏嬷嬷,却被一个婢女拦住了。
那婢女相貌柔和平顺,大约因为年纪大了,看上去有些慈祥,不算貌美,却让人一看便愿意亲近。
那婢女拉住年氏的手,小心的护着她站在一旁,还不忘自我介绍道:“奴婢晚霞,是一直伺候年主子的,主子可还能记起?”
她这么温和,年氏正好又在害怕,心中不由自主便相信了几分。她点了下头:“看着姑姑,便觉面善。”
晚霞笑了笑,扶着她的胳膊让她坐在床上,又蹲下为她穿好鞋袜:“从主子选秀进宫,奴婢便伺候在主子身边了。只是从前嬷嬷一人独大,奴婢们并不能近前伺候主子……”
“嬷嬷她……”年氏咬了咬唇,“她是我的乳嬷嬷……”
“是,所以主子才给她几分面子。”晚霞却叹了口气,“可嬷嬷她,却是害死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