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几日能有一个热闹的集市或庙会,就在不远处的镇上。到时候城里的人会多起来,各种新奇的把戏也会搬过来,宋初昭很喜欢去玩。
“每逢节日,父亲和母亲都得在军营待客,家中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就带着钱,独自跑去玩耍。街头的摊贩见着我就问,‘娃娃,你爹娘呢?你身上有没有银子?’。有的人见我年纪小,不肯卖我东西。有的人心地好,就直接送给我。还有的人,想着把我的银子骗出去。”宋初昭说着得意笑了下,“但是我聪明,从来也没被骗过。”
顾风简配合道:“当真厉害。”
宋初昭说:“多谢你陪我玩儿。我小时候看见别人爹娘跟在他们后头一路付钱,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也曾羡慕过。”
顾风简顿了顿,说:“可是我不想做你爹。”
宋初昭跳脚道:“你想得美!我也没有把你当我爹!”
顾风简笑说:“你若叫声五哥,五哥以后还陪你逛。”
宋初昭说:“我才不要!我自己也有钱!”
“你本就比我小,我又陪着你来逛街市了,你叫我一声五哥也是理所应当。”顾风简循循善诱说,“你不也管四郎叫过四哥吗?”
宋初昭一想好像也是,遂顺口地叫了句:“顾五哥。”
顾风简点头应了声:“诶。”
宋初昭笑道:“那你也给买东西吃吗?想要什么买什么。”
顾风简大方道:“尽可随意看。”
宋初昭本来只是想叫顾风简给她买点吃的,顾风简却带着她四处逛了一圈,凡事她喜欢的东西,全要给她买下来。
宋初昭本是觉得一些小玩意儿新奇。不贵重,也从没见过,图个新鲜就没拒绝。
到了后来,顾风简不等她开口,直接照她眼神行事。觉得她喜欢哪个,便要给她买哪个。自己觉得哪个好看,也要给宋初昭买下来。
宋初昭惊吓,忙回绝道:“不必!我没有很喜欢!”
顾风简说:“那便是有点喜欢了?”
宋初昭:“难道有点喜欢的东西也要买到家里去吗?”
顾风简笑说:“没有办法,我顾家便是这样的家风,偏疼小辈。我想要什么,简单说一句,第二日我家人就要送到我房里去。你既然叫我一声五哥,那自然是我要照顾的人,你喜欢什么,我就买什么。”
宋初昭畏惧地摇头说:“那你这五哥,我还真不敢叫!哪有你这样纵容的?你顾家的孩子就没学坏吗?”
顾风简说:“最坏也就长成我这样吧。”顾家最宠的就是他了吧。
宋初昭:“可我宋家的孩子,与你不一样啊!”她宋初昭信奉的一向是野蛮成长啊!
顾风简看她这表情,被逗乐道:“也该叫你慌一慌,免得你又想些不高兴的事情。”
“我没有!”宋初昭怀里还抱着他的伞,“我没有不高兴了!顾五郎你不要冲动!”
顾风简抬了抬下巴,示意掌柜的进去拿东西。
掌柜已经走到路口了,准备要掀帘子进内院,见他二人实在有趣,又转过头,调侃着说了一句:“这位姑娘啊,老夫劝你一句,男人想给心爱的女人买东西,那是最寻常不过的冲动。你不叫他买,他心里不乐意。如今不过是寻个由头而已。可见姑娘平日定然不喜欢收这位公子礼物,他才想一股脑地都送给你。你多收收,他就不会了!”
宋初昭瞠目结舌道:“你们做生意的人,说话都如此孟浪的吗?”
掌柜的忍不住笑,朝她作揖道:“二位郎才女貌,登对至极,即是好事将近,又何必在乎这些小东西?老夫提前向二位道声恭喜,也算沾个喜气,今日的东西,一律便宜卖给二位了。姑娘如此漂亮,再贵的礼物也是收得。”
这话说得顾风简表情都愉悦起来。
宋初昭说:“你花那么多钱,顾夫人不说话,我娘也要说我了。”
“不算是我送你的。”顾风简说,“你知道我师姐前段时日送了我一个箱子吗?”
“关我何事?”宋初昭惊说,“莫非她送了你一箱子的黄符?”
顾风简:“她说这回来得匆忙,没有准备,便送了箱东西过来,说是庆贺你我二人成亲。不知你都喜欢些什么,让我用箱子里的东西,买些礼物送你。算是她作为师姐帮我出的一份聘礼。我正愁没地方用,还好今日与你出来。”
“真是黄符啊?!”宋初昭抓着顾风简道,“顾五郎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去做个神棍!你卖黄符,没人信的!人言……人言确实可畏!”
顾风简淡淡说:“是一箱黄金。”
宋初昭:“……”好的,她懂了。
顾风简笑说:“师姐真心疼你,她很喜欢你。”
宋初昭心说,她……她也是真的替师姐心疼。出手怎如此大方?!
在被那箱黄金重击之后,宋初昭哪里还想得起家里的事情?
她一路走过来,都想着自己可真是有钱。顾五郎也真是有钱。
顾风简将她送到宋府门口,在她要进去之前,又从身上摸出了一个木匣,递过去说:“先前的东西算我师姐送你的。这样东西,是我送给你的。”
宋初昭累了,甚至提不起惊讶的劲儿:“你怎么总送我东西?”
“你没听那掌柜的说吗?”顾风简低着头,把匣子塞进她手里,“自然是因为我喜欢送。这冲动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