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梁的确是前一天就来过芜溪。
他让朱奇聪查清楚了陈喋从前家住在哪,以及养父母叫什么名字,便提前来了一趟。
原来他也没想过要提前过来,但看着陈喋那样子实在太紧张,若最后见了面发现事实就如她原以为的那样,陈喋肯定又得偷偷掉眼泪。
闻梁舍不得看她哭。
他也不擅长和父母长辈沟通,当时过来时只是非常粗暴地想给王棉和陈建平一笔钱,让他们到时好好说,纯粹跟哄陈喋开心差不多。
王棉当时也像当时那样连连摆着手后退,语次凌乱的跟他讲了当年的事。
当时闻梁便告诉他们,过几天他会和陈喋一起来这一趟,但最终愿不愿意走进家门还得看陈喋。
他那时也没想很多,只是想提前确认一下陈喋是否会受到伤害。
闻梁跟王棉说了声,就带着陈喋一块儿回了她那间卧室。
陈喋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眼眶红红的:“你怎么都没告诉过我?”
闻梁牵着她手到床边,又把人抱到自己腿上,搂着她腰亲了亲她额头。
他把昨天来芜溪的经过简单和陈喋讲了。
去除了他原本打算就算养父母真是卖了陈喋,他也打算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好好说,至少别让陈喋一直觉得自己是被丢掉的那个。
陈喋听他说完,又抽抽搭搭哭个不行。
好像上回再一次在闻梁面前哭过后,她就慢慢变回了最初真正的陈喋。
不再因为怕他觉得烦而憋着眼泪不敢哭了。
“好了,别哭了。”闻梁哄着,抬头打量她的房间。
一看就是小姑娘的房间,窗帘还是带着蕾丝边儿的粉色。
大概是提前打扫过,书架上的书也没有落尘,还有好几本教科书,摞得整整齐齐,从高到低。
陈喋抹了抹眼泪,搂着他脖子蹭了蹭,黏黏糊糊的跟他说了声“谢谢。”
闻梁笑着,坦然接受了:“是该谢谢。”
陈喋坐在他腿上挪了挪身,改跨坐在他腿上,圈着他脖子,低着下颌细细密密地一点点吻他。
闻梁手称在身后,下巴抬着,由着她自己发挥。
他这人坏透了。
陈喋不主动时他就忍不住用蛮力制住她占便宜。
而陈喋一主动,他又完全处于被动姿态的享受。
陈喋习惯了作为接受的一方,现在让她主动还有些别扭又茫然,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探进他齿间。
而闻梁不为所动。
陈喋觉得自己的吻技受到了蔑视!!
她放弃目前已经侵占了的领域,慢慢往下,咬着他下巴,再到喉结和锁骨。
闻梁忽的一顿,刚才的镇定不存在,抬起她下巴移开,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玩味道:“干嘛,投怀送抱?”
陈喋睁了睁眼,看着闻梁。
眼前的男人棱角分明一张脸,不笑时总是带着天生的冷感,这会儿眼底噙着点微妙的笑意,看上去又痞又怀,抬着手在她腰上一下一下捏着,把气氛弄的意味不明。
又像是在暗示她什么。
陈喋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觉得这一刻她真的好喜欢闻梁,他想做什么都可以。
话说不出口,她便再次主动抱住了他。
闻梁静了两秒,低低笑了,热气打在她脖颈上,打趣她:“看不出来,我家灵灵,胆子这么大。”
陈喋没明白。
她从刚才在楼下看到闻梁和王棉说的那些话后就是懵的,脑筋转得也慢。
直到被闻梁亲着压回到床上,然后,床面“吱嘎”一声――
陈喋清醒了。
他、妈、的。
都怪闻梁这个混蛋勾/引她。
她都忘记自己是在哪了!
她居然在自己小时候的卧室里,被闻梁色/诱了,还差点儿主动了。
难怪这混蛋刚才还说什么没想到我家灵灵胆子这么大。
他一直都知道!
还等着看她出糗!!
“等、等等。”陈喋清醒后浑身就僵硬了,手臂推着他,“闻梁!”
他闷在她肩膀上笑个不停,手也跟着滑下去,陈喋为了避开他的手还扭个不停。
于是嘎吱声也一直响个不停,木质结构,还已经有些年头了,陈喋都担心它会散架。
没一会儿她就不敢再动了,生怕把对面屋的王棉和陈建平吵起来。
“闻梁。”陈喋死死捏住他手腕,几乎是咬牙切齿,忍不住说脏话,“你他妈能做个人吗?”
“嗯?”他含着笑去亲她发红的眼睛,“你不想吗?”
“我想个屁!”陈喋立马压着声说。
他手掌覆下来,五指收拢,淡淡问,“跟我回西郊住吗?”
“……”
陈喋却偏是在他这波澜无惊的问话中感受到了威胁――不答应我就继续了。
她连声道:“回回回。”
“这次回堰城就搬过来?”
陈喋忍无可忍,索性一咬牙:“行!”
闻梁笑了,撑在她身侧手一松,整个人压在她身上。
他重,陈喋喘不过气,又推他,闻梁心情非常不错的笑了笑,终于顺从地从她身上下来,躺到一边。
她这床是完全的单人床,闻梁一个人躺着都嫌小,更不用说一起了。
两人挤在一块儿,手臂紧紧挨着。
闻梁抬手,手臂横亘在她腰间,又把腿也搁她身上。
陈喋蹙眉抱怨:“你别压着我。”
闻梁很敷衍地动了下,手臂和腿依旧压在她身上:“床太小了,腿都放不下。”
陈喋笑了下:“谁让你还要跟我挤一块儿的,你去隔壁睡好啦。”
两人躺着说了会儿话,陈喋不打算把闻梁再赶过去睡了,抬手把旁边的台灯关了,轻声问:“你要不明天凌晨再偷偷溜回去吧?”
“为什么?”
陈喋顿了顿:“不然他们看到多不好啊……”
闻梁笑了声:“你觉得他们现在能不知道?”
“……”
“男女朋友睡一起怎么了。”他理所当然。
卧室内安安静静的,外面响起一点隐约的自行车铃铛声,陈喋被闻梁揽在怀里,片刻后,闻梁淡声问:“开心了没。”
陈喋应了声,回握住他的手背。
漆黑环境下,有些情绪渐渐汹涌出来。
闻梁躺在她身侧,一下一下的亲着她耳朵,牵着她的手也开始在她手心来回。
陈喋发出咕哝声,脑袋往后退了些,侧过脸去看他,轻声问:“你做什么?”
小姑娘的眼睛在黑夜中也是亮晶晶的,闻梁拉过她的手,往下带:“教你一个新玩法。”
“……”
从前,他们之间都是直奔主题,陈喋那点经验都是闻梁教的,自然是他教了什么她才会什么,可“新玩法”这种说法……
也实在是太臊人了。
直到闻梁抓着她的手上下,陈喋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新玩法”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吓了跳,手一用力,闻梁闷声“嘶”了下,低声:“轻点儿,被箍这么紧。”
“……”
陈喋是真的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脸皮这么厚,能面不改色说这种话。
她这会儿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像是一颗地雷在她大脑中炸开,什么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的都被炸了个粉碎,满脑子都是正和自己手心亲密会晤的那玩意儿,有点烫,贲张的。
操操操操操操操。
闻!梁!是!不!是!有!病!!
她一颗心跳到一百八十迈,呼吸也变急,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思绪要说话,闻梁已经勾头吻下来了,堵住她的嘴。
片刻后,闻梁松开她的手,像个放手让学生独立考试的老师,哑声道:“你自己来。”
“……”
我来个屁。
陈喋在紧张下,身体都有些轻微的发抖:“……我不会。”
闻老师很耐心,带着她重新做了一遍,还附带细心解说,他说那些话时声线极其温柔,像是哄小朋友。
陈喋被他蛊惑,在他放开手后真就学着他动作。
闻梁被刺激得太阳穴突突跳,还不忘夸奖她:“宝贝好聪明。”
“……”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喋手都酸了,才终于结束。
闻梁坐起身,安静已久的空间又忽然吱嘎一声,像是对他们刚才行为的有声控诉。
陈喋头埋得更低。
……因为闻梁这个畜生,她不干净了。
他却很淡定,抬手托在陈喋右手手下,防止那些东西滴落下来,又越过她从一旁扯了几张餐巾纸,给她擦干净手。
废纸则丢进垃圾桶。
“去洗一下吧。”闻梁声音里还透着未散的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