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间的天,从来都是聊的半死不活。
正好这时候服务生送餐过来,叶西城要了简餐,他给裴宁点了汤面和两个小菜,外加一块蛋糕。
裴宁吃了半块蛋糕,那碗面她全吃光。
“蛋糕不吃了?”叶西城问她。
裴宁:“吃饱了,吃不下。”
叶西城拿了叉子吃起来。
“诶,这是我吃剩的。”裴宁想拿过去,叶西城比她动作快,端了起来。
叶西城吃了几口蛋糕,忽然顿下来,说了句:“对不起,不该让你来。”他不知道项易霖会来,更没想到项易霖还没放下。
裴宁摇摇头,“没什么,也不是你能预料的。”
叶西城把盘子里的蛋糕全部吃完,“明晚的宴会我自己去,你去逛逛街,我让人陪着你。”
裴宁不想在同一个场合看到叶西城跟项易霖,可去宴会是她的分内工作,“这样不会影响你?”
叶西城:“不会。”
裴宁工作这么多年,是第一次公私不分,只因为对面这个上司是叶西城,她任性了一回。
她说:“逛街就算了,明天我留在房间处理工作,正好那个项目还有不少细节要再跟万特助商量。”
叶西城:“行,随你。”
裴宁没逗留,站起来:“叶总,我回去了。”
叶西城看着她,那个叶总的称呼他没计较,下巴对着门口玄关处扬了扬,“别忘了拿。”是项易霖送来的蛋糕还有鲜花。
裴宁拿上鲜花和蛋糕直接去了楼下前台。
房门关上,叶西城就给万特助打了电话,“EFG那个项目,以后还是由你负责。”
万特助疑惑:“那裴宁?”
叶西城:“她不参加。”
万特助不好多问,“好,明白了。”
裴宁把蛋糕和鲜花送到前台,她在酒店外面站了会儿。
她想给叶西城说声对不起,消息都编辑好了,又把那三个字给删除,她要说了对不起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在替项易霖道歉?
她想给项易霖打个电话,把一些话跟他说清楚,可号码都拨了出去,她又摁断,他应该跟他老婆一起来的香港。
现在好像什么都做不了,望着川流不息的大街,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翌日下午,叶西城独自参加了宴会,没想到项易霖也是自己过去。
和其他熟人寒暄过后,叶西城去拿酒,正好跟项易霖迎面遇上,项易霖跟他碰杯:“昨晚谢谢叶总。”
叶西城:“举手之劳。”
两人把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不明状况的人问道:“你俩还私约了?”
叶西城笑笑:“项总迷路了,我给他指个方向。”
一语几关。
其中的深意他们也听得云里雾里,都附和着笑,将错就错,说香港的路太多,是容易走岔路,就有时开了地图导航都没用。
项易霖也笑笑,很淡,余光瞄向叶西城,很快又不动声色收回。
宴会很热闹,美女美酒美食,叶西城跟项易霖都是意兴阑珊,后来在外面抽烟时两人又遇到。
抽烟区,他们的椅子就隔了不到一米,两人互相点了点头,连个招呼都省了。
昏暗的灯光,点点猩红,烟雾缭绕。
一支烟抽完,谁都没打破沉默。
叶西城灭了烟头离开,项易霖又点上一支。
在香港的第三天早上,叶西城跟裴宁临时去拜访了一个客户,下午的航班回北京,到北京已经天黑。
回去的车上,叶西城一直看着裴宁,她正在回邮件,完全沉浸在工作里,都没发现他看她。
叶西城问:“晚上想吃什么?”
裴宁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回家煮点粥吃,这两天吃的太油腻。”
叶西城‘嗯’了声,随她高兴。
司机直接把车开去公寓。
小区门口,项易霖靠在椅背里,车里烟味弥漫。
烟抽了一支一支又一支,一晚上半包没了。
他的航班比叶西城早几个小时,回到公司后他发了半小时呆,文件也看不下去,开着车就一路开到了这里。
他没想到有天他会把自己最在意的面子踩脚底下,不要脸的只为看她一眼。
叶西城的汽车缓缓驶来,项易霖认识那个车牌,他下意识坐直。
车停稳,叶西城下车把行李提下来,想要送她进去,裴宁没让:“行李不重,我自己拿。”
叶西城没执意送她,“明天周末,你不用去公司。”
裴宁:“好,今天的工作汇报邮件我到家就发给你。”
司机发动车子,叶西城看着窗外,车子缓缓驶离,裴宁的背影一点点远去,他忽然跟司机说:“往后倒。”
后面那辆车里的项易霖也一直看着裴宁,他以为叶西城会送她进小区,哪知叶西城这么快就离开。
原本他只是想看看她,从分手到现在一年零两个月,他再没见过她。
就在裴宁准备刷门禁进小区时,他没忍住降下车窗喊她:“宁宁。”
另一辆车里,叶西城:“宁宁。”
两个声音不约而同响起,最后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