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宁拿个靠枕倚在床头接听:“挺好的。”
闺蜜问:“这次回家有没有被催婚?”
裴宁无奈道:“催了,平时都日常一催,别说我现在回来了。”
吃饭时奶奶提了结婚这事,问她打算什么时候跟项易霖结婚,她几句话塘塞过去。
爷爷奶奶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他们想她早点结婚,这样他们心里就没了牵挂,他们最怕来不及看她穿婚纱那天。
而她也真的不小了。
再过几天就是她二十八岁生日。
“宁宁啊。”静默几秒闺蜜才说:“你要不要试着谈个恋爱,跟个普通人谈,可能没有那么多浪漫,就是普普通通过日子。”
沉默了片刻,裴宁:“缘分这个东西,可遇不可求。”
闺蜜认真道:“我有好几个朋友,都是北京本地的,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给你个安稳的生活还是可以的。”
裴宁没有那个心思,就全当闲聊天:“你那些朋友家都是本地人,条件都差不到哪儿,人家肯定看不上我。”
闺蜜:“也有不讲究这些的,他们就只有一个要求,儿子觉得好就行。再说,你自身条件这么好,要颜值有颜值,要能力有能力,哪儿差了?”
裴宁直接问道:“是不是你有了合适的人要介绍给我?”
闺蜜:“不算是刻意介绍男女朋友,就是我有个朋友,也是学金融的,你们有共同话题,最关键一点,他也喜欢爬山,他人好又讲义气,你们出去玩正好有个伴,不然你一个人去爬山,我都不放心。”
裴宁没说话。
电话里也没有声音,闺蜜就这么静静陪着她。
裴宁看着窗外,窗帘没拉上。
黑夜无边无际,根本看不到头。
跟项易霖分手已经一年零两个月,而项易霖结婚也马上快一年。
项易霖结婚那天,她接到了叶西城的电话。
他什么都没说,但她知道电话那头是他,他的号码她以为她早忘了,当那个号码出现在手机屏幕时,原来她始终记得。
所有跟他有关的记忆刹那间苏醒,就像有根藤蔓绕着她的心往上爬,那刻仿佛有把刀插到了她的心脏里。
电话里一直安静着。
过了许久,她意识回笼,那刻她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因为那天项易霖结婚,他怕她因此难过。
她的手臂要是够长,要是能从纽约够到北京,她一定会抱抱这个男人,再告诉他,谢谢他的关心,她没事儿,也没难过,不用担心她。
最后,她什么都没说,他也始终沉默,大概也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
后来,她偶尔听上司齐靳舟说,叶西城跟初恋分手后就一直没再谈。
那天下班,她没开车没打车,一个人走在熟悉却又陌生的曼哈顿街头,像是迷了路一样,一个人边走边掉眼泪。
回到公寓,她再也没忍住,失声痛哭。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心里疼的,觉得凌迟也不过如此。
五六年过去,她跟叶西城没有任何联系。
那几年,即便叶伯伯叶伯母去看她,他们从来都没说过跟叶西城有关的半个字,她也没有关注过国内的任何新闻,努力避开甚至逃避跟他有关的一切。
她以为他早就忘了她,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可他还在原地,而她都已经走了那么远
这半年里,除了工作时她是清醒的,其他时间她都过得自欺欺人。
等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
念一个藏在她心底深处的人。
过了好一阵,闺蜜的声音又传来:“宁宁,你找个朋友,哪怕是普通朋友一起出去玩玩,你心里慢慢也就轻松了,别再把自己封闭起来了,就当是为了爷爷奶奶,好不好?”
内心挣扎半晌,裴宁最终松口:“行啊。”
周六一早,裴宁就坐上了回北京的高铁,四五个小时后到了北京。
蒋云兆早早就在出站口等着,冲她招手:“裴宁,这里。”
走近后,裴宁浅笑着:“麻烦你了。”
蒋云兆接过行李箱:“你要这样说可就见外了,是我麻烦你。”
跟裴宁正说着,他视线无意间掠过裴宁看向她身后,不由蹙眉,“叶西城?”
裴宁惊诧,叶西城在这?
她赶紧转身,出来的人群里,她一眼就看到了叶西城,他边走边跟万特助交流着什么。
这么巧?
出口人多,裴宁和蒋云兆朝边上挪了挪等着叶西城出来。
蒋云兆故作很惊讶的样子:“奇了怪,叶西城今天怎么坐高铁回来?”
裴宁能想到的原因就是:“可能出差的地方高铁比飞机方便。”
“也许。”蒋云兆顺着她的话说道。
叶西城出来了,他早就看到了裴宁。
万特助刚才只顾着跟叶西城聊工作,没注意裴宁,等看到裴宁,他恍然,终于明白为什么今天从上海回来叶西城要选择坐高铁。
昨晚他们的行程就已经结束,按照叶西城的习惯,昨晚他们就该乘飞机回来,不会耽误今天的任何安排。
可叶西城出乎意料的说在上海休息一晚,今早坐高铁回。
他之前还挺纳闷的,原来是为了裴宁。
他们这次上海之行,是为了对接那个unitySuppriculture项目。
他没看好发展前景,耗时耗力,说不定还要赔钱进去。
可叶西城坚持要做。
项目基地就建在裴宁老家。
打过招呼,万特助说不跟他们一起了,难得周末有空休息,他要回家带儿子出去玩玩。
蒋云兆问叶西城:“你呢?下午有工作没?”
叶西城:“回家休息。”
蒋云兆还真的接着他的话说道:“那你就回家休息吧,最近你一直飞来飞去,够累的。”然后示意裴宁:“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离开,边走边聊。
叶西城看着他们的背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