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乌鸦手一挥,他的狂徒们瞬时纷拥而上,肥佬田的人舞起真刀真枪的战斗力几乎等於零,只能被迫边退边招架。
车库里打斗声四起,肥佬田笨拙肥胖的躯T,不得不在求生的关头努力地快步挪动,他眼看着自己要被人群淹没,只能转身求他最不想求的人。
「细羽,帮我…帮下我啦,救命,我不想Si在这里,我是你老大啊…」他整个人扑倒在地,SiSi抱住阿羽的腿,汗Ye和眼泪蒙得脸上到处都是。
「田寿辉你也有今天。」
阿羽生出恶有恶报的快感,打心底厌恶这只肥猪,可眼下形势危急,自保还来不及,哪还顾得上这卑鄙小人,她用力挣开肥佬田,在一片厮打中寻找机会突围。
混乱中她出手打倒几人,肩膀不慎还挨了一棍,总算瞅住空袭,从左侧突破过去。
然而没跑几步,又有几个人向她堵了过来,走在前面的正是下山虎乌鸦。
一名戴眼镜留长发的古惑仔握拿钢管横在面前拦住她,其余的排rEn墙阻止她通过。
乌鸦昂头似笑非笑,那对鬼眉压眼的双瞳向她俯视,就像深渊巨口要把她吞下。
「瘦骨仔~」他摄人心魄的声音响起,阿羽不禁有些汗毛倒竖。
「闯了祸就想溜?嗯?」
阿羽在墙边无路可退,蒙混过去是不可能了,她竭力使自己镇定,喉咙沙哑:「麻烦让开!」
众人面面相觑後起了哄:「是个nV的啊!」
「我说怎麽长得好清秀,你叫什麽名字?」乌鸦伸手就要去擡她下巴,被阿羽挡开。
「够劲够姜!我好Like,喂,你到黑虎帮我打拳赛好不好?」
开什麽玩笑,阿羽对他这类危险黑道分子没有任何好感,应该说极为痛恨,避之唯恐不及,不要说扯上关系了,打拳赛更是无稽之谈。
她不予理会,拨开乌鸦,却被对方钳住衣领一把推到墙上按住。
乌鸦孔武有力,阿羽使出蛮劲推不开他。
他慢慢靠近,对她上下打量了几眼,阿羽感受到对方鼻腔的热息呼在她脸上,yAn刚的面庞夹带邪气,身上大块的古铜肌群散发着撩人的温度,她难为情地撇开头。
「给你次机会,你和肥佬田有什麽过节我不介意,只要肯来黑虎打b赛,今天的事一笔g销,後面的烂摊子我帮忙收拾,觉得怎麽样?」
阿羽把乌鸦的手往旁用力甩开,乌鸦也适时松了劲。
「下辈子吧。」她倔强给出否定答案。
「我成棚人都在,你走不掉的别说我,福生那边会放过你吗?」
「乌鸦,你吓唬我?别挡道!」
「喂,我大佬给你面子,识相点啊靓妹!」一旁的眼镜男凶恶地指着她。
身後传来铁械掉落在地板上的金属撞击声,斗殴渐渐平息,肥佬田没了动静,不知生Si。
阿羽强迫自己镇定,慢慢沉着冷静下来,正视乌鸦:「如果不是这次拳赛我也找不到鬼头,说什麽都要多谢你,瞎猫撞上Si老鼠吃屎吃到豆,好歹让我报了仇」
她到底是如此铁骨铮铮,毫不畏惧接着说:「既然结束了,要劏要杀随便你啦。」
「那就是说你认识鬼头?」
「飞上天脚底我都要了结他,没必要跟你说那麽多,乌鸦,你要麽就滚,要麽就杀。」
乌鸦依旧笑得不置可否:「好啊,想和你的Si鬼大佬一样,那我成全你。」
站在东星下山虎的地盘,孑然一人孤立无援,生杀大权不由己握,阿羽就在几秒间接受了这样的宿命。
她双手推开眼前的人,毅然往车库门口走去,脚步放慢,屏住呼x1,等待身後的杀戮来临。
十几步的路程安静得出奇,而想象中的风暴并未如期而至。
直至车库大门,她忍不住大口x1气并转过身来。
一票人未动半寸,那个乖张的下山虎叉起双臂,拱起嘴角淡定地站在原地注视她。
整个场面太诡异,阿羽自己都不敢相信,鬼使神差地问了乌鸦一句:「鬼头…他Si了吗?」
乌鸦没有说话,只见他慢慢举起右手,竖起大拇指倒转朝下。
他放走了她。
那一夜,阿羽沉沦在无数梦中。
她梦见多年前和安淇在大帽山看日出有说有笑,转眼间安淇在她面前风化为骷髅;
又梦到素未谋面的父母,他们的脸无法看清,阿羽在他们身後追逐却怎麽也追不上;
还有乌鸦,在梦里这个男人周身燃起熊熊火焰,那炽热灼烧的痛感太真实。
混沌中醒来,阿羽脑袋一阵眩晕,望着上方的床板,才发觉自己躺在家中,屋内没有开灯,窗外雨点有节奏地打在玻璃上。
水滴朦胧,街边鳞次栉b的霓虹灯闪耀着异样的光彩,透过窗户映照在她脸上,原来不知不觉已昏睡了整整一天。
她打开房门,小厅中光线暗淡,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坤叔正在摇椅上酣睡,阿羽不忍去打扰,悄悄为他盖上薄毯。
一切就这样戛然而止地结束了麽,5个年头,最後如此般快意恩仇。
福生那边似乎没有动静,警察没有找上门,东星那个残暴的乌鸦也就这麽算了?她想起这人就不舒服,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人生并不能像戏里所演绎的那样,在大风雨过後拥有完满的收场。
除此之外,阿羽还不得不面对另一个现实的问题。
若g年的社团生涯,使得她不知怎麽继续新的生活,曾经优秀的学业早就放弃了,如今摆脱了字头,在香港又有什麽营生能适合她这种有不正常经历的人呢?
该何去何从,她陷入了迷茫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