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疯狂归疯狂，方子恒吊都不吊。
说了只回答一个场外话题，就只回答一个。
他不顾打了鸡血的记者朋友，逐一介绍《建军大业》的主演阵容。
舞台后方，大幕徐徐离开。
三幅宽大的电影海报凌空下降，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介绍完毕后，方子恒把话筒递给黄新剑，后退两步回到自己的座位。
发言搞定，他该透露也透露了。
接下来的场面没必要在抢着出声，交给演员们把控更好。
下午一点。
开机宴结束，嘉宾们、记者们陆续离去。
众人回到剧组驻地，方子恒让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正式开工。
他则带着林妃妃、韩董、陈羽、文木野四人开了一间休息室，准备聊一聊《我不是药神》的问题。
落座后，林妃妃挥手让服务员退下，主动给大家泡茶。
方子恒接过文木野散来的烟，意示他把窗户打开，然后拿出药神剧本递给韩董，郑重道：“韩董，羽哥，这个本子我准备在2014年启动，还请两位领导帮忙看一看，能不能过审？”
“哦我看看！”
韩董眼眸微凝，笑着接过本子。
很快。
韩董脸上的笑容止住，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再接着，他脸上的神色继续变化，从惊讶到沉默，从沉默到凝重。
又从凝重到迟疑，最后恍然大悟。
韩董的表脸，看的文木野心里直跳，生怕听到过不了审，或者在等等的声音。
跟他一样纠结还有的陈羽，作为韩董的嫡系心腹，陈羽从来没有见过领导因为一个剧本展露出如此丰富的表情。
即便是当年冯裤子的《大地震》、方子恒的《明日边缘》，韩董除了第一次看剧本有过惊讶外，任何时候都稳重老辣。
怎么今天还？
难道方董拿出来的本子涉及了当代政治、军事，他也没把握，特意找韩董跟自己掌眼。
真要是这般，那可就麻烦了！
陈羽心思流转，下意识接过文木野递来的香烟点上，抽了两口想不明白，干脆起身来到韩董身后主动观看剧本。
休息室里，大家都没有说话。
林妃妃泡完茶，来到方子恒身边坐下，拿出手机玩起了连连看。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站在她的角度，她认为方子恒亲自执导《我不是药神》更好。
先不说执导能力，单单方子恒名气地位就不是文木野可比。
她相信，如果是方子恒署名编剧、导演，上头审核时肯定会放宽尺度。
哪里还需要像今天这样，找韩董跟陈羽取经。
当然了。
林姐姐也理解小男人的想法，文木野确实是个有才华的导演，多扶持两把也应该。
林姐姐唯一不清楚的，就是文木野勾搭了韩董的女儿，两人的感情升温很快，进入到如胶似漆的地步。
这次，韩佳女就以实习编导的身份，加入了《建军大业》剧组，跟组拍摄学习。
韩董虽然没有明说，但肯定希望方子恒教点真本事给自家宝贝女儿。
至于文木野，韩董知道他跟女儿正在交往，对两人事情没做阻拦，反而报以支持。
方子恒薅不到，薅个文木野当女婿也不错。
不过韩董并不知道《药神》由谁来执导，仔细看完剧本后，他把本子给了身后的陈羽。
他摘下老花眼镜揉了揉眉心，恢复了风轻云澹的神情，看着方子恒打趣道：“方导，本子那么好你担心什么？”
“你随时可以拍，以你目前在头上的地位，没谁会特意阻拦，顶多就是派人过来商量一下尺度问题。”
方子恒露出一副受教的神情，朝文木野打了个眼色。
文木野秒懂，坐直身子举起手，腼腆一笑：“额，韩董，这个本子不是导演拍，是我来拍。”
“什么？小文你来拍！”
“那不行，你扛不起住，上头不会过审！”
韩董一听脸色勐变，连连摇晃着脑袋，态度跟刚才简直天壤之别。
“小文啊，我知道你的才华，但你不能急，《我不是药神》背后涉及的情况太过复杂，你来执导真的不行。”
连续几个拒绝的口吻，瞬间将文木野期待的心打击到了哇抓国。
文木野此时才意识到，在导演一道上，他跟方子恒的差距有多大。
到是方子恒有些不死心，继续问道：“韩董，不至于吧，我署名编剧跟监制，上头应该也会把审核放宽。”
“不，编剧跟监制还不够，除非你亲自执导，或者亲自主演男一号！”
韩董想了想，神情略微严肃，指出其中的问题所在。
主演男一号！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男一号的形象，跟方子恒天差地远，哪怕在怎么化妆也让人看了出戏。
唉…
方子恒叹息一声，回忆起上一世《药神》的情况。
上一世。
《药神》只所以能过审，一方面是时间节点刚刚好。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徐争亲自担刚主演，宁昊、徐争两人联手出任监制。
在加上文木野执导，韩家女编剧，以及徐争、宁昊背后的资本才一举打通所有环节。
这其中，退休的韩董帮忙甚多！
换到这一世，出现了相同的问题，并且时间还早了4年。
哪怕是韩董，作为华语影视圈实打实的杠把子，亦没把握在方子恒不执导的情况下让《药神》过审。
上头，其实很看中一部电影执导、主演的人是哪一位，编剧反而不那么重要。
又思考了一翻，韩董凝神看向文木野，再度摇头说道：“小文，听叔一句劝，这个本子你把握不住，还是交给方导来拍，你当副手在多学学！”
这话，韩董说出了心声。
自认为叔，几乎点名了文木野跟宝贝女儿的关系。
不是叔不帮你！
也不是你的执导能力不够！
而是你的导演地位跟影响力，上头信不过！
文木野低头沉默，良久，他才抬起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明白，谢谢韩叔！”
随即，他看向方子恒，故作轻松道：“导演，对不住了，还得您亲自出马。”
“先说好哈，不是我不想执导药神，我可是一直想拍大片来着，回头您可得赔我一个好本子！”
“好本子啊，《唐探2》行不行？”
方子恒啪嗒点燃香烟，也故作一副大老派头笑道。
没办法！
既然《药神》过审这么艰难，那就只能自己来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