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天下军务这六个字出来,让奉天殿内外群臣倒x1了一口凉气,特别是朝堂上的武将勳戚们,脸上神情更是写满了不可思议。
明朝设立五军都督府跟兵部,就是为了防止军权一家独大,特意进行统调分离。兵部拥有调兵权,五军都督府则拥有统兵权,双方明确分工只对皇帝负责,任何单独一方都无法领军。
如果让于谦总督天下军务的话,意味着兵部将侵占五军都督府的权力。虽然在京师守卫战过程中,身为兵部尚书的于谦,已经事实上集统调权为一T,但这次是皇帝正式任命,将彻底改变军权划分。
土木堡一战已经让勳戚集团实力大减,要是连五军都督府都成为象徵X的衙门,那未来大明勳戚恐怕得沦为吉祥物。
对於朝中势力平衡而言,景泰帝朱祁钰的这道任命,不亚於封于谦为太平候。
“陛下,兹事T大,臣不敢居功!”
面对这道封赏,于谦再次选择了拒绝。
不过这次景泰帝朱祁钰,没有给他回绝的权力,开口说道:“於少保,朕意已决,就不要再推辞了。”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无论惩罚还是封赏,拒绝一次已经是给厚Ai,再接连拒绝就有些不识好歹,更严重点说为抗旨不遵。
听着皇帝已经称呼自己为“於少保”,于谦明白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只能叹了口气领命道:“臣,叩谢龙恩!”
就在文武百官认为尘埃落定之时,武清候石亨这时候站了出来,朝着朱祁钰请命道:“陛下,於少保乃我大明擎天一柱,理应蒙妻荫子。”
“臣听闻於少保之子于冕,聪慧机敏,才华横溢,当入仕为官!”
于谦虽然现在已经位列明朝“三公”中的太保,但是由於早年间出镇在外,无法尽心教导子nV成才。
再加上于谦为官刚正不阿,从来不给家属族人徇私,导致他长子于冕始终没有考取功名官身,目前身份还是一介庶民。
对於石亨而言,于谦就是自己的伯乐,否则断然无法在短短数月时间之内,从阶下囚一跃跻身於大明侯爵的行列。
人得知恩图报,于谦已经官居一品,再往上几乎是升无可升,只能等着Si後追封。不过却可以把这份知遇之恩,报答到他的儿子身上,趁此机会举荐入朝为官。
石亨这番话说出来,满朝文武无论是支持于谦的,还是反对於谦的,没一个人站出来提出异议。毕竟人生短短几十年,站在权力巅峰後自然得为後代考虑,你今天反对政敌蒙妻荫子,那麽来日就会有人反对你。
这种断人家族传承气运的事情,积点Y德最好别做。
但是相b较其他官员的羡慕认可,沈忆宸心中却是满满担忧,要知道历史上于谦跟石横反目成仇,正是因为推举于谦产生的。
可问题是现在历史已经改变,石亨推举的时间同样对不上,那麽他们两人还会反目成仇吗?
沈忆宸无法预知未来,他只期望此刻於谦能稍微圆滑点,不至於让石亨下不来台。
“不可!”
“犬子身无功名,战事寸功未立,有何资格封赏官身?”
“武清候身为朝廷勳戚大将,不举荐良将帅才,不提拔有功将士,却推荐吾子,此乃对军国大事极其不负责任!”
于谦掷地有声的说出这番话语,效果却是让奉天殿内外大臣们目瞪口呆。
包括武清候石亨在内,文武百官们万万没有想到于谦不但不领情,反倒还当面斥责了石亨一顿。这到底该说公正无私,还是该说情商低到极致?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面对此景,沈忆宸叹了一口气,俗话说江山易改本X难移。他可以凭藉自己的能力,去改变一些历史的走向,去无法影响到一个人的秉X。
于谦就是那种眼中容不得沙子的人,哪怕这件事情对自己有利,他依然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感受到场面有些尴尬跟不受控制,景泰帝朱祁钰亲自打圆场道:“於Ai卿,武清候乃一番好意,後续有功将士自会得到奖赏。”
按照常理来说,皇帝都出来打圆场,这个面子该改了吧?
但是于谦却义正言辞的反驳道:“陛下,臣一向赏罚分明,绝不允许徇私作假。此例不可开,应予惩戒!”
当於谦这句话说出来,文武百官神情就不止是目瞪口呆,而是一片譁然。
武清候石亨更是当场懵了,他万万没想到于谦会这麽不留情面,甚至是皇帝跟群臣打自己的脸。瞬间他脸sE憋的通红,当众羞辱带来的愤怒跟难堪,让石亨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於少保大公无私,乃百官楷模,下官敬佩不已。”
“另外臣同样相信武清候并无徇私作假之意,仅仅是出於一片好心。此事不过是个小小误会无需深究,还请陛下接着封赏有功之臣。”
关键时刻,沈忆宸站了出来,避免局势继续恶化下去,同时给双方跟皇帝一个台阶下。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多大效果,但石亨要是真的因此跟于谦反目成仇,那於公於私都为国家不幸!
“沈Ai卿说的好,一桩小事罢了,於少保跟武清候毋需伤了和气。”
说罢,朱祁钰就朝着成敬使了个眼sE,让他继续宣读圣旨,把这件事情给一笔带过。
成敬心领神会,也不等於谦跟石横两人多言,就扯着嗓子宣读道:“兵部侍郎沈忆宸,特令入阁参预机务。”
文武百官还没有从於谦的cHa曲中缓过神来,就听到了一件让他们更加震惊的封赏。沈忆宸居然以兵部侍郎的官衔入阁参预机务,并且没有说明是加衔虚职,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做到了阁部一T,还掌控大军?
“陛下,不可!”
奉天殿内响起了这四个字,而且还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四五位殿内官员同时表达了反对,场面b之前杨洪封为昌平侯还要夸张的多。
“胡Ai卿,有何不可?”
景泰帝朱祁钰把目光望向了礼部尚书胡濙,他是五朝元老,先皇时期的唯一托孤五大臣,哪怕身为皇帝都得给个面子。
“陛下,如今大明乃多事之秋,鞑虏威胁尚未完全解除,兵部职权甚重得时刻调兵遣将。沈侍郎年纪轻轻且分身乏术,老臣担心他难以担此重任。”
胡濙这话说出来,赢得了许多官员的暗暗点头。
二十出头的年纪能身穿绯袍,成为六部大臣之一,已然是年少居高位。